“老朱,稍安勿躁,那族譜應該很快就會自己回來了。”十三號看到朱銓那平靜卻面如死灰的神情,完全是一副死志的樣子,知道他是真的要和自己拼命了,於是遞上一根煙後,自信的笑道。
果不其然,就在十三號抬手給朱銓點上煙後,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從空中傳來:“王八蛋,你個王八蛋,你敢耍姑奶奶我,你給我等著!”正是之前已經遠去的易容女子的聲音。
隨之而來的還有那之前已經被十三號給出去的大明皇室族譜,帶著刺耳的破空聲,從半空中旋轉著狠狠的砸向十三號的臉。
但是以十三號的身手,又豈會那麼容易被砸到,輕松的一把接住族譜並遞給身旁的朱銓後,仰頭對著空無一物的天空喊道:“我可從來沒說過給你們藏寶圖,我一直說的是大明皇室族譜,理解成是以藏寶圖做交易,那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現在還有機會,要不要再交易一次啊?這次可是真的藏寶圖!”說著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一張折疊的四四方方的羊皮紙,向著空中揮了揮。
“王八蛋,姑奶奶再信你才有鬼,你可以給我去死了!”空中明明空無一物,但是,那易容女子好像能看到十三號的動作一般,氣急的聲音再次遠遠的傳來,不過,就在十三號自鳴得意的時候,卻又聽到那女子語調一變,雖然還是多少帶著點不甘心,但是更多的是陰狠:“楚天奇,你別得意太早,姑奶奶我今天認栽,但是你記住了,總有一天會有人替我找你算賬,到時候有你好看的。不過今天我也得收點利息,既然你讓我難受了,那我也不會讓你舒暢,哼,我告訴你,雪玲瓏還活著呢!”
“雪玲瓏還活著呢”這短短的七個字猶如原子彈一般在十三號腦中轟然炸開,將他腦中所有的思緒全部炸的紛亂不堪,那張在午夜夢回時出現過無數次的,毫無血色卻依然如玉的容顏好像再次浮現在眼前,那已經奄奄一息卻充滿期盼的輕語再次在耳邊響起。
“天奇,這可能是我今生最後的話了,你好好聽我說完好嗎?”
“天奇,你早晚將成為那高高在上的元主,可是我已不潔,無法再與你偕老,辦你終生,看到你輝煌的時刻,因為我寧死也不要成為你光環中的汙點,你就讓我再任性最後一次吧,好嗎?可是……可是,若有來生,娶我好嗎?”
“天奇,我好怕,好怕再也見不到你。”
“天奇,我捨不得你。”
“天奇……”
那一句句曾經令十三號撕心裂肺的話語,再次不斷的在他耳邊回繞,足足呆愣了好一會後,十三號突然仰天長嘯:“混賬,你給我滾出來把話說清楚,玲瓏還活著,她明明是在我懷裡斷氣的,到底怎麼回事?如果她還活著,那雪家一百三十多口人呢?都活著嗎?還有,他們現在在哪裡?……”然而,無論十三號如何嘶喊,空中卻再也沒有傳來任何聲響。
“啊……混賬,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最後知道已經不可能再得到回答的十三號只能不斷的仰天大吼,整個朱家屯回蕩著著他那充滿不甘的吼聲。
六號也是第一次看到十三號這麼狂躁的樣子,平時那一直玩世不恭,對任何事都不上心的十三號好像消失了一般。有心想要上前去勸慰,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她自己也知道,這些勸人的話,是多麼的蒼白而無力,最後,她只能一臉擔心的默默的陪在他身邊,希望他在發洩完心底的悲痛後,能再次變回那個自己所熟悉的,總是不正不經調笑自己的,自己卻對他有那麼一點點好感的十三號。
一直到日落時分,連中了迷香而昏睡的朱家屯的村民們都紛紛醒來,在朱濤和朱銓的安排下,各自散去回家。就連體質較弱的小夢也終於醒來,一臉乖巧的牽著六號的手,站在她身邊,一起擔心的看著還在發狂的十三號。到最後,朱濤對六號說了宣告天自己會去鎮派出所自首後,就和朱銓一起離去了。
整個天色也徹底暗了下來,朱家屯祠堂前就只剩下了已經嘶吼到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的十三號,以及一臉擔憂的六號和小夢三人。
見到十三號終於漸漸平靜了下來,雖然還是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但是,至少已經不再情緒失控,六號帶著小夢慢慢上前,用十三號從來沒有聽到過的溫柔的聲音說道:“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好嗎?如果你當我是……朋友的話。我知道,你在講述這些回憶的時候會很痛苦,但是,也許說出來後會舒服點。”
十三號木木的轉過頭,看著六號,發現這一直以一張冷臉保護著自己的同伴,此時的眼中居然有一點淚光在閃爍。這一幕落在十三號眼中,好像混亂幹旱的腦中突然被春雨潤澤了一般,一下子完全冷靜了下來,用那幾乎已經沙啞到聽不見的聲音說道:“好,不過,我們先回老朱家弄點吃的,別把小夢餓著了。”
“嗯。”見到十三號的反應,六號難得乖巧的微笑著點頭答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