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就將家裡的情況全部和李青說了一遍。
阿婆的兒子和兒媳因為一次車禍去世,只留下了一個三歲的孫子,還是先天性的心臟病。
但阿婆來不及悲傷,那時她的眼睛還是好的,靠種菜為生,平時賣菜時納些鞋墊也能賣一些錢,因此準備攢錢給孫子治病。
孫子倒是很乖,從小就不吵不鬧,一個三四歲的小娃娃,每天都陪著阿婆來菜市場賣菜,阿婆納鞋墊時,他就蹲在旁邊看螞蟻打架,或者自己挖土玩,即使沒有玩伴也不哭鬧,也不走遠,十分省心和聽話,一下玩一天,再幫阿婆收攤。
唯一一次不聽話,是他在菜市場撿到了兩隻小貓,應該是城裡的人家的貓下崽後不想養,給扔到這裡的。
兩隻小貓崽還沒睜眼,十分虛弱,眼看就很難養活。
阿婆不願意讓孫子養。
但一向乖巧的孫子卻第一次沒有聽話,也不和阿婆哭鬧,只是沉默的抱著兩隻小貓,即使拉拽也不鬆手。
“這麼小的貓不能吃東西,得喝奶,而且還不一定能養得活,讓它們自生自滅吧。”
小孩子用奶聲奶氣的聲音堅定的說道:“那我以後都不吃零食了,省下錢給它們買奶粉!”
阿婆第一次看到孫子這麼在意一件事情,嘆了口氣,將兩隻小貓帶回了家,拿出一些錢買了一罐最便宜的奶粉,沒想到還真的把兩隻小貓給養活了。
小貓長大了一些,它們每天都跟著小男孩,喵喵的叫著,保護著他不被農村裡的狗、鵝欺負,十分有靈氣。
小男孩有了新的玩伴,也更開朗了一些。
一切都在變好,阿婆積攢的錢也越來越多,她不懂那些新興的東西,不敢把錢存在銀行,只敢將錢藏到家裡。
後來有一次,孫子突然犯病,阿婆帶著積攢了多年的一大包錢,揹著孫子,在路上叫了一輛車來到了醫院,請求給孫子治病。
但是沒想到那一包錢中竟然有一大半都是假的,只剩下幾十張一塊、五塊的紙幣是真的。
醫院因此覺得自己受了騙,一方面因為錢真的不夠,另一方面是覺得阿婆不夠誠實,最終沒有救治小男孩。
任憑阿婆下跪也沒有用,小男孩就這樣死在了阿婆的懷裡。
阿婆失了魂,不知道怎樣安排了小男孩的後事,也不知道怎樣回到家中,哭了很久。
“怎麼會是假的錢呢?這都是我一把菜一把菜賺來的錢啊,那些菜上沾著我的汗,我的血,就連孫兒想吃一包餅乾我都捨不得給他買,怎麼就是假的呢?”
阿婆哭啊,哭啊,她不知道該怨誰,只是流淚,一連流了好久的淚,終於將眼睛哭瞎了。
此時,她一邊給李青訴說,又一邊哭了起來。
李青拍著阿婆的背,安慰著。
過了許久,阿婆才恢復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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