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白唐主義憤填膺地指責，白若琪淡定地揚了揚眉，平靜而又殘酷地指出事實道——
“賣一個人就能夠挽救你們所有人，這筆買賣很虧嗎？”
問完這個問題後，她目光轉而看向蕭擎焰，似笑非笑地問道：“你說呢？蕭總？”
蕭擎焰臉色唰白，黑眸湧動著無盡的黑暗，那裡，彷彿有著永無盡頭的折磨，讓他痛不欲生。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或許，在她的面前，他早已經沒有了說話的資格。
蕭擎焰苦澀地垂下眼瞼，遮住眸底那些永無止境的煎熬，嚥了咽乾澀的喉嚨，扯了扯嘴角，擠出一抹溫柔而縱容的微笑。
“白家的事，你做主就好，我都聽你的。”
即使，她如今已經強大到不再需要他站在她的身邊呵護著她，他依然想要告訴所有人，他蕭擎焰永遠都愛著她，護著她，誰想要欺負她，除非踏過他的屍體。
聽著他這般縱容無度的話語，白若琪只覺得心裡陣陣地刺痛了起來。
她原本是想要用這些不堪的事來折磨他，讓他知難而退。
可為何，如今看到他這樣，她卻高興不起來。
“你休想讓我賣身！我死也不要！爸，您不會真的要犧牲女兒吧？”白馨又氣又慌張，委屈得忍不住哭泣起來。
“當然不會！爸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受這種委屈！”白唐主十分嚴肅，說得鏗鏘有力，臉上更是有著決不妥協的神色。
白夫人同樣為此感到憤慨不已，她猶如母雞護著犢子一樣將白馨擋在身後，義正辭嚴地看著白若琪，道：“我不會讓你出賣我的女兒！死也不會！”
看著他們豁出去地護著白馨，白若琪的眸底浮現一抹幾不可見的動容，夾雜著晦暗的傷痛。
她的眸光不自覺地又看向蕭擎焰，只見他的臉色較之方才更加陰鬱了，彷彿，壓抑著極度的痛苦與難堪，看著令人不忍。
白若琪諷刺地扯了扯嘴角，為自己心裡頭那股酸澀感到十分可笑。
難道事到如今，她竟然開始同情他了嗎？
呵，那時候，將她推進萬劫不復之地的時候，他是否對她有過半分的同情與不忍？
白若琪的瞳孔劇烈地張縮了一下，眼角閃動著冰冷的恨。
不過是一個賣妻愚孝的男人罷了，不值得！
白若琪驀然笑了，笑得苦痛交加。
“好令人感動的親情，看得我都有點於心不忍了。”
“蕭總，你說，白家的人情味是不是有點令人動容？”白若琪忽然看著蕭擎焰，意味深長地問道。
蕭擎焰只覺得她的問題猶如一巴掌，狠狠地甩向他的臉。
他痛得渾身發顫起來，看著她，卻失去了說話的力氣。
琪兒，你這是在懲罰我嗎？還是……在嘲笑我？
“嗯？怎麼不說話？你是被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了嗎？”看著他那雙痛苦不堪的黑眸，白若琪只覺得心裡頭刺刺得撕裂著，那種置之死地一般的痛楚，讓她不顧一切地想要摧毀這一切，摧毀他！
如同，他摧毀她的時候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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