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擎焰,你……咳咳!”白若琪顫著手緩緩地握住匕首的把柄,這是……真真切切的利刃!
白若琪瞪大著眼踉蹌著後退了一步,身子,搖搖欲墜。
她費力地,緩慢地,搖了搖頭,看著他,她的眸子,湧動著難以置信的恨:“呵呵呵,你剛剛還說讓我不要那麼想你,如今,呵呵呵……哈哈哈……”
最後,她低低的,悲哀的諷笑,漸漸演變成了狂笑,笑得流淚,笑得痴狂,笑得……悽美……
末了,她無力地,倒下……
由始至終,蕭擎焰就這樣以一種呆滯的眸光看著她,他的表情,是木然的,眼神,晦暗得彷彿失去了任何的希冀。
當她的身子即將落地的瞬間,他呆滯的眼睛微微動了一下,倏然間,他僵硬的身軀彷彿恢復了力量,身形一晃,便穩穩地將她接住在懷裡。
他單膝跪地,蹲窩在地上,無限溫柔地,將她圈抱在他的懷抱裡。
看著她緩緩地,在他的懷裡閉上眼睛,最後那剎那的閤眼,她的目光,充滿著對他的恨與嘲弄。
“啪嗒!”一滴清淚落在她沉寂了的臉上,是他的淚。
蕭擎焰輕輕地,溫柔地,撫著她的臉頰,將那滴淚痕,緩緩地擦去……
猶如失魂落魄似的,他低低喃喃:“琪兒,對不起……是我,無能為力,只能以這樣的方式讓你離開,這裡,太痛苦,你不要再留著,留著,很痛苦的,是不是,是不是……所以,我不能讓你繼續留下,我……我只能這樣讓你離開,只能這樣,只能這樣……”
他嗓音越到最後越發沙啞,終於,哽咽成泣。
“啪嗒、啪嗒、啪嗒……”無數的淚滴開始湧出他的眼,滴滴答答地落在她的臉頰上。
“啊!對不起,琪兒,我不是故意的,我幫你擦乾,擦乾,擦乾……”蕭擎焰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一邊道歉一邊用袖口為她擦拭,一遍又一遍,卻依然無法止住那些淚水在她的臉上氾濫。
終於,他再也無法忍受地捂住自己的眼,痛苦地嗚咽出聲:“嗚嗚……啊——為什麼!為什麼我只能這麼做,為什麼我不能讓你心甘情願地跟我一起走,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無能……”
他握拳,一拳又一拳地打在自己的胸口上,狠狠地,用力地,卻依舊無法緩解胸口那股撕碎了般的心痛。
直到捶打得筋疲力盡,他才終於頹然地放下手。
用力地閉了閉眼,睜開,看著懷抱裡,早已經“死去”的人兒,無動無靜,他的瞳孔劇烈地張縮了一下,眼底,驀地迸『射』出一股濃烈的恨,那是一種無能為力而對自己無比的痛恨。
“為什麼!”他驟然撕心裂肺地怒吼一聲,然後,握住她胸前的匕首,拔起,狠狠地,用力地,絕望地『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唔!”原來,即使是在意識裡,被『插』一刀,一樣地,會那麼痛……
蕭擎焰無力地呻『吟』一聲,強忍著胸口的劇痛,艱難地施力抱緊懷中的人兒,緩緩倒在了地上。
他猶如迴光返照一般耷拉著眼,看著懷中的人兒,唇邊,卻揚起一抹安慰一般的笑,這笑,無怨無悔:“琪兒,如果……你覺得只有死才能離開痛苦,那……讓我陪著你,好不好……”
伴隨著最後那幾乎卑微乞求的“好不好”,他最終閉上了眼睛,完全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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