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寒江又同碎魂說了會兒話,沒過多久小茶也暫時結束了修煉。
碎魂看了一眼小茶脖子上的紗布,沉默地把手裡的水囊遞過去。
小茶許久沒有喝水自然十分的口渴也就沒有拒絕,拔出木塞後卻突然愣住,因為從水囊裡竟然飄出了一股淡淡的腥氣。
小茶皺眉,看著碎魂,眼睛裡滿是疑惑。
碎魂看出小茶的意思,平靜的解釋著:“你的傷勢只能喝點水,只是水幾天前就喝完了,只好給你喝點獸血續命。”
小茶當然知道自己的傷勢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雖然難以接受飲血續命,但也知道別無他法。掙扎猶豫許久還是把水囊放在了唇邊。
溫熱的獸血既猩且甜令人作嘔,小茶的腦海裡忽然劃過了一個畫面。
那是在村子裡遇到狼盜時的事,小茶力戰狼盜不敵,一路奔逃最後躲在草叢裡,一個狼盜手裡抓著一個年幼的孩子在找她,走到草叢附近時低頭一口咬在孩子的脖子上。
孩子溫熱的鮮血從狼盜嘴角留下,最後滴落到自己臉上時也是這樣的感覺。
小茶用力攥緊握著木塞的手,但沒有放下水囊,悲憫又貪婪的將水囊裡的半袋獸血飲盡。
碎魂目光一凝,若有所思的看著小茶。
小茶將水囊放好以後從頭上拔下那支髮簪,在鬆軟的土地上寫著:“我是不是以後都說不了話了?”
小茶喉嚨上的傷是碎魂刺造成的,傷口被碎魂的魂力所侵蝕極難恢復,就算碎魂取走魂力救治及時不影響傷口癒合,但那已經造成的傷害將會永遠存在。
也就是說,小茶被損傷的聲帶如果沒有奇遇的話,將會一直維持著現在的狀態。
雪寒江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只是點點頭:“你的聲音要想恢復的話很難,但我會想辦法的。”
碎魂召出碎魂刺:“不說其他,是我傷的你,若是有怨我可償還。”
小茶看著碎魂的表情有些複雜,但還是在地上寫到:“被控制時我有意識,情況危急你沒做錯。”
小茶停手,抬頭看了一眼雪寒江的胸口,眼底的情緒更加複雜。
碎魂差點殺了小茶,而小茶又差點殺了雪寒江,雖然都知道對方無錯,但心裡始終還是有些異樣。
雪寒江拂去地上的字,輕咳了幾聲才低聲說:“無怪彼此,只怪我們見識太少,落到薛良的圈套裡也怨不得誰。”
小茶看著平整的地面嘆了一口氣,沒繼續在地上寫字,重新簪好髮簪後靠著牆壁閉上了眼。
碎魂張嘴還想說些什麼,但被雪寒江抬手阻止了:“讓她一個人休息一會兒吧。”
“……好。”碎魂收好武魂,最後在洞口坐好:“先休息吧,有什麼明天再說。”
雪寒江沒有回答,目光越過碎魂的身影看向山洞外,只是此時山洞外的藤蔓已經被碎魂放了下來。
藤蔓編制的簾子十分細密,只要放下來裡面的火光就透不出去,外面的人也難以發現,但今日卻有些不同。
因為一縷外面的月光從藤蔓上面的縫隙裡照了進來。
雪寒江從縫隙看出去,發現今天恰好是滿月。
距離他們離開天斗城也已經有四五個月了,想來天斗城此刻應該快下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