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寒江剛開始之所以沒看出來那是一個人是因為那個人毫無生機,顯然是已經死了有好幾個時辰了,身上的血都從鮮紅氧化成極暗的爛紅色。
哪怕雪寒江身體裡蘊的生命力量再強也沒辦法復活已死之人,這已經不是人能做到的事了,所以現在雪寒江只是隱藏氣息站在不遠處,沒有貿然出現。
沒多久碎魂回來了,看到少年懷裡摟著的殘缺屍首愣了一下,但面色未改。
他與雪寒江都見過太多死人了,這姑娘的死相還不算最慘的,所以並不能使他們感到有多震撼。
至於小茶此時還在帳篷另一邊,雪寒江也不知道小茶能不能接受這種畫面。但想到小茶可是從狼盜手底下活下來的倖存者又莫名放心了,狼盜手底下可從來沒有完整屍首,比這女孩更慘,怎麼著小茶也應該反應不會太大。
碎魂朝著一動不動的少年揚揚下巴,壓低聲音:“過去嗎?”
雪寒江猶豫了一瞬間,剛站起來準備想個藉口走過去時遠遠的看到了一隻腳上還綁著繃帶的山羊一瘸一拐的帶著稀稀拉拉的羊群朝這邊走來,正是之前他們救助的那隻山羊。
這些羊難道就是這個少年的?
在雪寒江的注視下,山羊走到了帳篷前“咩咩”的叫個不停,少年極其緩慢地抬起頭,看了山羊好一會兒才近乎呢喃的說:“……回來了?你們……活著啊……”
由於雪寒江沒有張開感知力那個少年說話聲音又太小,所以那個少年說的內容雪寒江沒能聽得真切,只能依稀辨別幾個詞。
碎魂倒是聽清楚了,但他搖了搖頭,看來這少年所說的話裡面沒有透露什麼重要的資訊。
看到羊群以後少年似乎恢復了些,聲音極其沙啞的與山羊講話,但這次少年說的話是他和碎魂都聽不懂的,似乎是一些加密的咒文。
山羊極其有靈性,少年每次與他講些什麼以後都會“咩咩”的回應幾聲,就像真的在聽少年講話一樣。
又過了一會兒少年才察覺到山羊身上的不對勁,比如前蹄上的那根繃帶:“阿月,你這腿是怎麼回事?難道你被貪狼部的人驅逐了?又是誰救了你?”
“咩~”
“算了。”少年眼裡好不容易亮起來的光又暗淡下來,轉頭看著一旁破碎的少女,忽然又笑起來:“哈哈哈……我早該知道的他們不信我,從來就沒有人信我,呵哈哈哈哈……我真是愚蠢。”
雪寒江與碎魂對視一眼,點點頭,兩人一起從帳篷後面走出來。
山羊看到雪寒江以後有些興奮,一連叫了好幾聲,聲音拖得極長。
少年死寂的眼看著雪寒江,語氣半點也不激昂:“你看到了嗎,我說的沒有一句是假的,你們為什麼不信我?”
估計是這少年把自己當成他嘴裡的那些貪狼部的人了。
雪寒江暗自眯眼,面上卻皺眉做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我若是不信你,你又以為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少年愣了一下,顯然是沒反應過來雪寒江會這麼說,但隨即又搖搖頭,平靜得死寂:“你來了又有什麼用,我妹妹她還是死了,幽月狼群很快就會來了,你也好我也罷,我們大家都得為她陪葬。”
碎魂的表情不自然了一瞬間,但很快又收起來。他對自己的定位找得特別準,這種事情上他從來是幫不上忙的,只好閉嘴讓雪寒江來應付。
雪寒江顯然是想到之前感應到的正在接近的生命體,那應該就是少年所說的幽月狼群。
但……碎魂既然回來了想必應該是解決了才對。
想到這裡雪寒江勾起嘴角:“不必擔心,區區幽月狼群而已,我看你還是先把令妹收殮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