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雁顯然回學院還有事,帶著雪寒江與碎魂一路跑過去的,一邊跑一邊還順便給雪寒江介紹了一下她所知道的天鬥皇家學院。
落日森林距離天鬥皇家學還是有一段距離。獨孤雁與雪寒江從落日森林出發,下午才到達天鬥皇家學院的範圍內。
金色的餘暉將整座學院都鍍上一層柔光,美好得像是仙境。
上山後獨孤雁指著不遠處的巨大院門:“那裡就是學院的入口了。”
雪寒江沒說話,趕緊跟上獨孤雁。
進了學院以後獨孤雁倒是把速度降了下來,優雅的與路上偶爾遇到的熟人點頭打招呼。幾乎每個人看到獨孤雁身邊的兩個少年都會將視線種在他們身上。
收穫了無數女學員的秋波與男學員的仇視之後,一個衣冠楚楚的男學員走到他們面前,眼睛還斜瞟著雪寒江:“雁雁,這個小帥哥是誰啊?”
獨孤雁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繞開,雪寒江則是平靜的看了他一眼,顏色極淺的瞳孔像是結了薄冰的古井,既看不見底又直覺感覺到危險。
於是那個男學員很明智的慫了,但等雪寒江走遠以後又覺得自己慫得很是不可理解,與一旁的同伴罵罵咧咧的講了起來。
獨孤雁將雪寒江帶到葛鴻的住處後笑著說:“鴻老就住在這裡面,只是他身體最近越來越差了,你探望的時候小心一些。如果有事的話就來找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雪寒江點頭:“多謝雁姐了。”
“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那個什麼花瓣取走以後我覺得我整個人都輕鬆多了。”獨孤雁擺擺手:“走了。”
碎魂看了雪寒江一眼,上前去敲門,許久以後一個老人把門開啟,站在門口:“誰啊。”
雪寒江上前一步:“鴻爺爺。”
葛鴻眯著眼睛看了雪寒江很久,有些遲疑的問:“你是?”
雪寒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與幼時已經不大一樣,鴻爺爺肯定認不出來,於是再上前一步:“鴻爺爺,我是雪寒江,以前您在藏書樓指點過我。”
葛鴻眼裡閃過一絲不合年齡的精芒,慢吞吞的讓開門:“哦,是你啊,進來說吧。”
雪寒江與碎魂對視一眼,還是跟著老人進了屋。
落座以後葛鴻開口:“你來是為了北方草原的事吧。”
雪寒江對於來意被說穿並沒有驚慌,直接點頭承認:“鴻爺爺,這件事對我很重要,希望您可以告訴我。”
葛鴻慢悠悠地喝了杯茶,然後起身,從身後書架上取了一個厚厚的本子:“我早就知道你有一天會來問我,所以把關於草原的事整理成了一本書。”
雪寒江腦子還沒轉過彎,拿著葛鴻遞給他的書有些茫然。
沒等雪寒江詢問,葛鴻蒼老且帶著暮氣的聲音響起:“我年輕時是草原星魂部的一員,跟隨上代神女連秋水出草原歷練,因為一些事我最終沒能跟著神女回草原。後來,神女戰死,我本來想回草原去祭奠,但又得到新任神女依若嫁到了天鬥帝國的訊息,最終還是為了保護神女血脈,沒有回草原。”
雪寒江有些疑惑:“鴻爺爺,原來您之所以在藏書樓是因為在保護我母親嗎?但……”
但為什麼母親離開您沒有跟著一起走呢?這句話雪寒江還是沒能問出來。
葛鴻看著雪寒江,眼神柔和:“後來是為了保護你。”
雪寒江愣了一下,如果是這樣就能說得通了,為什麼葛鴻會給他推薦大師的理論,為什麼會單單隻給他一人解惑,為什麼剛才看到自己的裝束不覺得奇怪。
葛鴻嘆了口氣:“所有星魂部的人都能準確地預料自己的死期,我也不例外,三十年前我看向未來的眼睛就告訴我,我已經回不去北部草原了,我最開始不信,但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信了。”
雪寒江莫名覺得有些難過:“鴻爺爺,您一定可以回草原的,我這次來詢問就是想回草原,您可以同我一起回去。”
葛鴻抬頭看著佈置得宛如星空的天花板:“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