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見蒼雲老祖依舊是紋絲不動、有條不紊地吃著菜,像是與自己無關一樣。
那扈從察覺到一絲端倪,再次朗聲道:“前輩?可否容我見上一見尊容?”
只是,蒼雲老祖仍是無動於衷。
陸雲野急中生智,輕咳了,兩聲道:“這位兄弟,這位是我遠方親戚,是個不折不扣的可憐人,生來聾啞,你說的話他聽不見,莫見怪。”
說著,陸雲野在蒼雲老祖的面前比劃幾下,蒼雲老祖低著頭,搖了搖頭。
扈從“恍然大悟”賠笑道:“原來是這樣,是我搞錯了,這位兄臺,這杯酒我向你們兩位賠罪,是我唐突了。”
陸雲野擺手道:“哪裡哪裡,兄弟這樣掛念恩人的人屬實少見,想來也是一條重情重義的漢子,我佩服還來不及怎麼還會怪你?”
那扈從拱手回了一句,便回到自己的桌前,眼神堅定地朝著公子點點頭,另一名扈從隨之慾拔劍,只見那錦衣公子一把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堂內吃飯的人士不多但也不少,在場有幾位親耳聽到蒼雲老祖與陸雲野方才相談甚歡,轉眼間又說聾啞可憐之人,他們心中自知這其中必定有鬼,只是江湖是非恩怨,若不是情非得已,誰願意無緣無故揭人老底,與人結下樑子?
再說,他們若真是俠義之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眼下並不知誰好誰壞或是兩人都是邪魔之徒,貿然出手小則結下樑子大則丟掉小命。
兩盞茶的時間已過,那三人酒足飯飽,喊道:“小二,銀子放在這裡,不用找了。”
“好嘞,幾位爺您慢走,歡迎下次再來。”店小二樂呵從內廚跑出,拿起桌上的一錠銀子,放在嘴邊啃了一下,笑道:“嘿嘿,出手真闊綽,每天多來幾位這樣的爺就好了。”
陸雲野故作無事地伸伸懶腰,實則眼光向外瞥了幾眼,看看那三人是否尚在附近逗留。一盞茶再過,店內來來往往已經換了幾撥客人,才道:“前輩,他們已經走了。”
聞言,蒼雲老祖如釋重負摘下斗笠,長呼一口氣,適才那扈從來到之時他就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打算,沒想到陸雲野竟會急中生智為自己擋了一檔,心下甚是感激,便道:“剛才多謝公子了,沒有公子一番遮掩,我這條老命可就要交代這裡了。”
陸雲野道:“前輩不必客氣,只是晚輩有事不明,還請前輩代為解答,若是前輩有難言之隱就當我沒有問過。”
蒼雲老祖道:“公子是想問我受傷的事還是那三人的事?”
陸雲野道:“兩者皆有。”
“公子請看。”
蒼雲老祖撩起一條臂膀,赫然見到一條紫色的青筋暴動,由手腕處到胛骨,沒入蒼雲老祖的衣服。
陸雲野大愕道:“這是怎麼回事?這不像毒倒像是內傷?”
蒼雲老祖苦笑道:“公子慧眼過人看的不錯,這是掌法所致,不過這掌裡淬了毒,你別看我像個沒事人一樣,我現在是連五分內力都發不出,這毒還在我體內蔓延,一旦貫穿腳底足三里,神仙也救不了我。”
陸雲野驚道:“世上居然還有這等奇怪的掌法,這有點像慢性毒性,一步步蠶食身體,你知道卻無能為力,只有慢慢等死,前輩,可有解救之法?”
蒼雲老祖整理一下衣物,道:“為今之計只有找到老鬼,他才有辦法替我拔除體內的餘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