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見群鷗日日來。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盤飧市遠無兼味,樽酒家貧只舊醅。
肯與鄰翁相對飲,隔籬呼取盡餘杯。”
嗯,選個長一點的,丁珂告訴我字數上不能輸,不管結果如何,至少面子上好看。
接下來輪到樂梓桐一臉懵圈,“伊一,你在說什麼?”
“你不是要和我對詩嗎?我背的是杜甫的《客至》,背詩的同時順道歡迎歡迎你,那個,不用客氣哈,我也就是借花獻佛嘛!”
我現在的樣子很像十一國慶節站在天安門城樓上閱兵的國家鄰導人。
她聽完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一口氣不順,跌倒在床。
“靈兒!”我立馬撲過去。
咦?是靈兒吧?還是慧兒?可兒?我腦海中飄過一系列“兒”,哎喲到底是哪一個?
“那個……哥哥我來了!”戲還得接著演,機會難得,千載難逢,以後哪有這樣的待遇?!我上次和人對戲還是n年前在軍區家屬院呢!
樂梓桐裹著被子哈哈哈從床頭滾到床尾,又從床位滾到床頭,笑個沒玩。
原來她即興發揮演的是《仙劍奇俠傳》,我聽球球提過,一款非常有名的網路遊戲,陳鑫玩過,樂梓桐說徐濤也玩過,而且改編的電視劇馬上就要播出了,她拭目以待。
網路遊戲的人物詩詞,居然被我當做名句名篇背誦?想想真是糗大了。
晚上吃完晚飯,我和樂梓桐嘻嘻哈哈洗漱完畢後,鑽進被子裡開“睡衣派對”,我們的睡衣派對,說白了就是臥談會。沒酒、沒錄影帶、沒撲克牌、沒遊戲,算什麼“party”?沒事兒,反正中國人開會,無論大會小會,全是形式主義,虛頭巴腦的統統略去直奔主題也挺好的。於是我們倆個你一句,我一句宣佈“會議”正式開始。
會議圍繞著“校園情侶”這一主題徐徐展開,你看,即使離了學校,我們依舊對學校戀戀情深,是多麼熱愛學習的進步青年啊!
“任曉峰在初中就有追蘇雨晴的苗頭了,雖然我和他不在一個班,但是整個年級都知道,老師也不管,哎,不過也管不著,他們又沒談。”樂梓桐斷斷續續地說著,突然眼睛一亮,支著腦袋問我,“你和班頭和好了沒?”
我縮在被子裡搖頭,“沒有,一句話也不和我說,我都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他了,被他記恨那麼長時間,你說他大姨媽造訪時間難不成比我們還長?”
“哈哈哈,你這句話要是被咱班頭聽到,估計一輩子也別想和好了!”她繼而轉了個身,趴在床上,下巴磕在壘疊在一起的手背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覺得班頭不喜歡蘇雨晴。”她對著空氣又重複了一遍,“伊一,我覺得鍾偉禕不喜歡蘇雨晴。”
“他不喜歡蘇雨晴那他喜歡誰?”我『露』出整張臉,像一隻探出頭的千年王八,“喜歡你?啊哈哈哈哈!”
“你放屁!”我被她踹了一腳,差點滾下床。
“你想謀殺親夫啊?小心我告你!”我坐起身整理被子。
“你去哪兒告啊?”她一臉嘚瑟,“去陳鑫那兒告嗎?好啊!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說我欺負你,然後叫他來救你啊,叫他來救你!”
說完她撲上來,又是一場“你撓我胳肢窩,我撓你腳底心”的惡鬥。
精疲力竭後睡衣繚『亂』,我倆氣喘吁吁癱倒在床,還不忘互踹對方一腳。
“我幹嘛給陳鑫打電話,我要打就打給徐濤,告訴他樂梓桐移情別戀,正謀劃紅杏出牆呢,讓他提刀來見!哈哈哈哈哈哈!”棉被被我們踢到了床底下,也沒力氣去撈。
樂梓桐現在如同一頭鼻子噴氣的母牛,哦不對,是『奶』牛,與她身上的這套睡衣甚是匹配。
“好哇,蔣伊一,算你狠,你給我等著!”
“我等著,你來呀!略略略!”
“隔著兩扇門都能聽見你們的聲音,伊一,梓桐,阿姨能進來嗎?”朱女士的聲音如同一針強心劑,打得我倆精神振奮,一個激靈爬下床。你整理床單,我整理被子,配合的十分默契。
“伊一睡覺不老實,總是半夜蹬被子,我合計著還是再給你們加一床棉被,梓桐啊,你在家一般蓋幾條被子?”
厚厚的棉被遮住了我媽半張臉,我撓撓額頭,媽,她房間有空調,平時蓋一床薄被子就足夠了。
樂梓桐看了我一眼,笑著接過我媽手裡的棉被,“阿姨,我蓋幾條都行,謝謝阿姨,給您添麻煩啦!”
“又不是外人,和阿姨客氣什麼?”我媽邊鋪床邊招呼我們鑽進被窩,小心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