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習慣『性』地掃了眼教室,尋找文婷的身影。
“你等人嗎?還是……還是你急著回家?我可以……”
“我不等人,也不著急回家,我們邊走邊說吧!”我背起書包,挽著她的胳膊一塊往車棚走。
一路上方堯眉頭緊鎖,欲言又止,我心想明明是你主動找的我,怎麼搞得像我要對你嚴刑『逼』供似的。
過了農曆七月就進入秋季了,夜晚降臨得越來越早,校園花壇中間的那棵老桂花樹也開花了,上課的時候都能聞到窗外飄來的陣陣桂花香。黃老師有一次詩興大發,問我們,“同學們,你們知道中國古代有哪些描寫桂花的詩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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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舉手笑答:“老師,我知道許多寫荷花的,桂花的還真不知道。”
有人說:“老師,我知道桂花是很多城市的市花,比如蘇州、杭州、還有桂林等等。”
有人說:“老師,我知道桂花能吃,還能釀酒!”
還有人開玩笑說:“老師,我們可都知道桂花的花語,你知道嗎?”
黃老師被逗得不行,眼看越扯越遠,故意嚇唬我們說,既然你們對桂花如此瞭解,明天每人交一篇不少於600字的作文!
全班集體搖頭如撥浪鼓,不瞭解不瞭解,一點都不瞭解!
“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
我倒是記得白居易在《憶江南》中提過桂花,這首詩的整句應該是“江南憶,最憶是杭州;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何日更重遊!”
難怪杭州有一個特產是糖桂花,原來古人也很愛吃啊!
等一下,怎麼又扯到吃的上面來了?看來肚子是真餓了。
車棚近在眼前,方堯還在醞釀。大小姐,你再醞釀一罈桂花酒都快釀好了!
我正欲開口打破彼此間的沉默,鍾偉禕白晃晃的臉映入了我的眼簾。方堯也注意到了他,弱弱地丟下一句“我先走了,下次再說”後就溜之大吉,留我一個人在原地莫名其妙。
所以,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這個疑問直到上半學期末才得解,那時候方堯和文婷已經徹底決裂了。
鍾偉禕是特地等我的,其實也不算特地等我,他是為了張健。這幾天因為文婷的事張健情緒有點低落,再加上月考成績出來,他考得一塌糊塗,考得一塌糊塗也就算了,還被人家仇元昊甩得遠遠的。處處和人比處處不如人,你說氣人不氣人?
可奇怪的是都到校門口了鍾偉禕還不開口,今天大家是怎麼了?都等著我先開口嗎?
“你想說什麼?你再不說我就走了,我記得咱倆不同路吧?如果你想問張健和文婷的事,或者仇元昊和文婷的事,我真的不知道,真的……”我扶著快與自己肩膀持平的車把手,“文婷肯定是想考啟明中學的,你不如勸勸張健讓他把心思先放在學習上吧,考上高中再說?”
蔣伊一,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越來越像老師了?一副處處為人好,處處替人著想的樣子,三句兩句話離不開中考成績,剛才對著仇元昊是這樣,現在對著鍾偉禕也是這樣!
我在心裡狠狠鄙視了自己一番,真夠虛偽,真夠囉嗦,真夠多管閒事的!
“我替張健和你道歉。”鍾偉禕怕我感受不到他的誠意,把車子停在一邊,搶過我的車把手,“我替你推!”
我被他這一舉動搞得哭笑不得,“我車子又沒壞,你替我推什麼?替我推回家嗎?我可不想走回家,我肚子餓了。”
“我請你!”他說完這句話整張臉白裡透紅。
鍾偉禕可不能撒謊,他這個膚『色』太容易出賣他了。
“不用,你把車子還給我。”伸出去的手卻被他錯開了,“還有什麼事兒嗎?我真的幫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