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尤其喜歡這樣簡單的味道,面條下水煮之前熱水裡放適量鹽,煮出來的面條格外好吃。
這個下面條的手法還是楚容率先做出來的,之後家人一致覺得此法下的面條尤為美味,便也跟著用這個方法煮麵。
湯色清亮,青菜鮮豔,肉沫香氣濃香,可謂是胃口大開。
兄妹倆頭碰頭,湊在一起互相搶對方碗裡的肉吃,更多的時候是楚開霖讓著她,一臉無奈。
之後楚開霖,楚容則匆匆跑到護國將軍府。
管家大叔已經能夠站起來了,冷著臉瞪著斷腿的禦醫:“不就是辭去太醫之職,又不是要你的命,只需一臉死了爹孃的表情麼?”
禦醫幽怨的看了看自己的腿,一臉生無可戀又無人理解的絕望痛苦道:“你不明白的。”
“我不明白什麼?皇宮那個地方可是吃人的,你呆了那麼多年,難不成還看不明白?現在給你機會讓你離開,一臉如喪考妣也不嫌晦氣!”管家大叔臉色極為難看。
“大叔?你好了?”
楚容走進來,看了看生無可戀的禦醫,之後打量著管家大叔,也許失血過多,大叔臉色有些蒼白。
一聽到楚容的話,管家連忙帶上笑臉:“姑娘你來了?這個時辰可是用飯了不曾?老奴讓人準備飯菜去,姑娘想吃什麼?”
楚容擺擺手:“不必忙活,我已經吃過了。”
管家卻是不相信,風風火火的和楚容說幾句話,便風一樣颳了出去,攔都攔不住。
“你怎麼了?”楚容湊近禦醫,那張臉消瘦不已,面頰幾乎看不到任何肉,不過幾日的功夫,整個人都萎縮了。
禦醫有氣無力道:“姑娘,在下不方便給你行禮,還請姑娘見諒。”
楚容:“無事,只不過你為何這副生無可戀?”
禦醫道:“姑娘你不懂,對我來說,禦藥房擁有天底下最豐富的藥材寶庫,是醫者畢生的追求之地,卻因為那個老不死的,生生將我趕了出來,我好恨,好恨吶!”
說到最後,竟是捶胸頓足,恨不得動手殺人的模樣。
楚容:“…皇宮藥材很多那又如何?又不能隨便你揮霍,你激動什麼?”
禦醫瞪了她一眼,隨即想到對方是公子的意中人,連忙收斂不恭敬的眼神,道:“姑娘,縱然很多藥材我觸碰不到,但我可以看啊,摸不到還不允許我看一眼麼?那死老頭子欺負人太甚!姑娘也不通情達理,太氣人了!”
一條腿說打斷就打斷,半點詢問他的意思都沒有,偏偏對方也是公子的人,不敢直接下毒毒死他,忍著忍著,倒是憋了一身的氣。
說著說著,似乎想要哭出來一般,聲音都變得暗啞充滿委屈,而後又陷入絕望、睜大眼睛生無可戀的躺屍。
楚容:“咳,你這是何必,皇宮之中的確是集齊各種珍貴稀缺的藥材,但是你是大夫啊,不是應該以治病救人為己任麼?終日埋在藥材堆裡算什麼事?”
禦醫眼眸動了動,似乎有些動容。
見狀,楚容再接再厲道:“醫者,實踐中能夠更好的突破自己,叫自己的醫術更上一層樓,大人你說對不對?”
禦醫喉嚨滾動,道:“你說得對,只不過我現在就是廢人,而且外面醫館不少,我一個醫治皇上妃子的禦醫,怎麼好搶人家的生意?”
尾音上揚,楚容清楚的聽到幾分得意洋洋。
從來不知道一個老頭兒這麼可愛,楚容憋笑道:“…咳,是,大人最是善良不過了。”
禦醫眉眼之間帶了幾分笑意,身上那些生無可戀的氣息散去不少,卻依舊有幾分茫然:“所以姑娘,你年輕,腦子轉得快,你覺得我該怎麼做?做什麼?”
楚容歪著腦袋認真想了下,突然想到在外出生入死的段白黎,道:“你可以當軍醫。”
禦醫臉色一下子變得不好了,軍醫,名字很好聽,其實只要學會最簡單的包紮手法就能夠勝任,畢竟那種地方每天都在死人,而且十之八九是刀傷劍傷等皮外傷,真正的疑難雜症不需要考慮。
也只有走投無路的人,才會選擇軍醫。
而他一個當世名醫,怎麼能淪為無用軍醫?
楚容不明白禦醫的臉色為何一下子變得難看,只道:“戰場上每一條命都十分珍貴,能留一個是一個,士兵太多,動輒幾千幾萬人,軍醫只有十幾個,根本救治不過來,你若是願意,大可出一份力。”
想到瞬息萬變、隨時面對生死的戰場,楚容又想到了抗感染良藥青黴素,這時候的醫術十分簡陋,一個小小的風寒都可能死去,更不用說那些士兵傷口感染病毒之類的髒東西了。
不過青黴素這種東西她大概知道從發黴的東西提取出來,究竟怎麼得到,她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