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漫無目的,楚容完全不知道該朝著哪個方向走,就這麼隨意自然的到處晃蕩。
“喂!讓我去,你幹什麼?今夜是我值夜!”
“你不是身體不好麼?我替你值了這夜班,你快點去休息,不是正好?”
“不過是小小風寒而已,何必費心思?你且回去休息才是,娘娘身邊有我就夠了。”
“你身體不好,萬一染給娘娘就更不好了,小看小小的風寒,真正發作起來也是要人命的,聽話別鬧,今天我替你值夜班了。”
“我都說了不需要,這夜班我自己會值,你要是真的好心,那就明日替我當差如何?
“你做夢!”
“怎麼?不裝了麼?”
清晰的爭吵聲傳入楚容的耳朵之中,正好不知道前途何方,楚容便想著找個地方聽一聽熱鬧。
這麼想著也這麼幹了,楚容撿了一塊巨大的石頭,而後小身軀往那兒一貓,小小身軀就完全被遮住了,並且因為身上寬大的黑色長袍,避開光線之後,整個人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
要是不仔細看,還真的無法從這塊石頭之後看到一個人藏在那裡。
豎起耳朵,楚容認真聽著:
“狐貍尾巴不藏了麼?我就知道你的小心思,明明知道今天皇上會到娘娘那裡去,你才搶著幫我當值,真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良苦用心麼?哼,也不看看,就你那模樣,還想掙得皇上的寵愛,簡直做夢。”
“你!你太過分了,不過是看你身體不好,才好心好意替你當差,你真以為我稀罕麼?我是怕你被娘娘打死,你以為風寒是小毛病,但是娘娘才多大年紀,一不小心被你傳染了,那可怎麼是好,到時候不說皇上就是掌事姑姑就能夠將你杖斃了!”
“你胡說八道,明明是想動點狐媚的手段,往皇上身邊湊,還搬出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
兩個十五六歲的姑娘推推搡搡,手中的盤子裡那晶瑩剔透的葡萄,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掉在了地上,滾了一圈圈的泥沙,而兩個人卻都顧不上撿拾,臉紅脖子粗的互相咒罵起來。
“呸,也不看看你的模樣,娘娘年紀尚小,可是她在皇上心裡是無可替代的,你休想借著娘娘的肩膀登天!”
“我怎麼了?我身份再如何卑微,畢竟也是京城土生土長的好人家的女兒,不似娘娘那種土疙瘩裡出來的土包子。”
“人家土包子怎麼了?人家土包子可以一飛沖天,成為妃嬪,你呢?你就是出身名門之後、大戶人家那又如何?你也只是宮女,只配給人家倒夜壺!”
原本只是口角爭端,稍微的推上幾下,而現在完全變成了手足之間爭鬥,你推我一下,我立刻抽你一巴掌,然後十指並用,抓、撓、拍、扯凡是雙手能夠用上的招數全都使了出來。
再不夠,張嘴就上,簡直嘆為觀止!
楚容嘖嘖兩聲,原來京城之中,皇宮之內的女人,也是和市井潑婦一樣,生氣了也會破口大罵,罵不過之後也會動手摺騰。
“我看你就是愚蠢,想要捧楚鳶那小賤人的臭蹄子!”
“你放肆,娘娘的名諱是你能夠直接喊叫的麼?”
楚鳶?
原本看得沒勁極了、昏昏欲睡的楚容,一下子來了精神,眨巴眨巴眼睛,瞬間知道了自己該往哪裡走。
彎腰撿起一顆石頭,在手掌上顛了顛,而後隨意盯緊一個宮女,揚手扔了出去。
不大的石頭一下子砸在那宮女頭上,然後整個人失去了意識,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對面那宮女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動手將人給弄死了,心驚膽戰的觸控了對方的鼻息,確定還活著,這才拍的胸脯,躡手躡腳的遠離現場。
可惜了地上那一盤精緻好看的葡萄。
宮女做賊心虛,根本不敢到處晃悠,直接跑回自己的宮殿,迎面就被掌事姑姑碰上,宮女嚇了一跳,直接往地上一跪:“姑、姑姑…”
“讓你去取一盆葡萄,你幹嘛去了那麼久,而且葡萄呢?我見你雙手並沒有葡萄?”姑姑眯著眼睛,帶著打量與探究。
宮女連忙道:“是、是連雲那小蹄子害了我,她說幫我帶回來的…”
姑姑冷笑一聲,在宮裡縱橫那麼多年,並且能夠順利的活到最後,她自然不會是普通人,就看這個宮女閃躲的視線,她就知道當中藏著什麼隱秘,無非也就是那一點爭權奪勢罷了。
那又如何找到皇宮之中每天想要往上爬的女人何止千萬?
但是真正爬到上位的人有幾個?
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保住小命的人,那麼就是死了也是活該。
並不打算深刻追究,姑姑說道:“冰庫裡還有一點,你親自去取回來,皇上還在娘娘房間裡談天說地,你給他們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