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在乎楚家是不是無辜的,他們只知道瑞安將軍栽在楚家人的手中,定然懷恨在心,而他們有心討好瑞安將軍,最好最有效的途徑就是毀掉楚家人。至於楚開霖身在京城之中,又有皇上的暗衛近身保護,他們下不去手明面上使點絆子還是可以的,但是遠在三裡鎮香山村的楚家人就沒那麼幸運了。
這些皇子也太過無賴!
好在他們的縣令大人是當今大皇子殿下,哪怕為了面子上過得去,大皇子也不可能看著出家人葬送在其他皇子的手中,並且還要拼了命的保護楚家人,免得落下一個罵名——護不住名下子民,這可是赤裸裸的打臉。
抬頭看了看外面火紅的大太陽,時辰還早,楚容想著自家小哥哥這時候應該不會過來,便換了一身男裝,溜溜達達往瑞安將軍府走去。
瑞安將軍府門前的兩只大石獅子,威武挺拔,怒目凝視每一個經過的人,楚容盯著這兩只石獅子半天,兩旁護衛看不下去,當中一人走過來,打量了楚容一番,而後沉聲道:“公子若是無事無去最好速速離去,此為瑞安將軍府邸,尋常百姓,莫要到此處來玩耍。”
楚容的男裝看上去要比實際年紀小兩三歲,也就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一看就是調皮搗蛋跑到將軍府來玩耍一番,因此,那護衛口氣只是冷淡而非兇狠。
然,每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都自帶一股兇悍的殺氣,他們沐浴在刀光劍影之中,血腥與殺戮扛在身上,很多年紀不大的小孩子容易被他們身上的那股殺氣驚煞到,而後哇哇大哭。
但楚容不是小孩子,靜靜地盯著那護衛看了片刻,而後拿出一錠銀子,道:“能否進去稟告你們小公子,就說三裡鎮故人來見,若是他不願意見我就立刻離開,如何?”
護衛多看的楚蓉一眼,畢竟他身上的殺氣他自己知道,家裡的孩子都不敢靠近他,那老遠的距離,還經常被他嚇哭。但是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公子,卻敢直直面對他的眼睛,而且氣定神閑,不慌不忙,難免覺得稀奇。
聽了楚容的話,那護衛愣了下,而後不確定道:“你是何人?若真是我家小公子的故人,最好將名諱報上來,我好告知小公子。”
小公子,那種尊貴無雙的人,怎麼可能是隨隨便便的人能見到的,因此不報上名諱,只是兩個字‘故人’他根本不敢上報。
楚容歪了歪頭,正想說什麼,自門口走出來兩個人,一大一小,一高一矮。
哪怕近十年沒見,容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是楚容還是從那張臉上看到兒時熟悉的輪廓,笑容滿面道:“望月!”
走在前頭那個矮小的少年腳步頓住,抬起頭,朝著楚容看去,而後臉上出現一瞬間的茫然,過了一會兒才驚訝道:“小啞巴?”
小啞巴你妹!
楚容怨念橫生,明明這麼多年沒見,這三個字不應該忘的天涯海角去麼?為什麼這個望月還記得?
小啞巴?姐姐才不是!
段文華加大步伐,朝著楚容走去,睜大眼睛上下打量她,而後問道:“你怎會在此地?”
說完這句話,段倫華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盯著楚容的眼眸也從好奇變成陰冷,好像一把利刃,想要刺開楚容的胸膛,挖出她的心髒,碾碎她的骨頭一般。
那冰冷入骨的眼眸叫楚容怔了怔,我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笑著說道:“正好來到京城,想到你是將軍府的公子,便登門尋你一尋,這麼多年沒見過,望月可是還好。”
望月面色難看,猛然轉過身,側對著她,冷道:“你一個賤民不遠萬裡跑來京城,究竟為何,膽敢擅自登我將軍府的大門,不怕本公子將你拿下問罪麼?”
楚容一臉‘你無理取鬧、你不可理喻’的看著他:“不過是好久不見,路過京城登門一敘罷了,所犯何罪,需要望月你動手將我拿下?”
望月冷著臉,稚嫩的面容微微僵硬,動了動唇角,吐不出一句話來。
他的身後,裝扮明顯是小廝模樣的男子上前一步,對著楚容拱手一禮,而後道:“公子得罪,我家少爺有急事外出,若是公子願意,等我家少爺空下來,送上拜帖,擇日登門。”
楚容冷笑一聲,不搭理那下人,而是看著望月道:“多年未見,你就是這麼對待老朋友的麼?算了,既然你不將我當成故人,我又何須上門自取其辱?再見,親愛的望月。”
當年那個話癆終究是成為過去,時間抹除了所有的聯系,同時抹除的還有自認為的情誼。
說罷,深深的看了望月一眼,然後轉過身,準備大步離去。
望月糾結了一下,面色陰沉得滴水,終究是上前抓住她的手,道:“跟我進去。”
楚容唇角勾了下,卻是一臉的不情不願:“放手我還要回去呢,家裡的哥哥等著我,沒工夫跟一個陌生人胡扯!”
望月臉色更加難看了,抓楚容手的力道緊了三分,轉身往府邸裡拖,但在他身邊的小廝連忙讓開位置,只是偷偷抬頭看的楚容一眼。
楚容轉過頭,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明明幹淨清澈,那小廝卻感覺毛骨悚然,好像內心深處的所有完全被那年紀不大的小公子窺探,忍不住羞恥蔓延。
抹了一把汗水,小廝看了看自家少爺,故意放慢的腳步,叫三人距離拉開,而後一頭紮進假山之中,轉了個方向,朝著瑞安將軍的書房跑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