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挺直了腰背:“我在,你說。”
楚楚宛若刀子的眼眸盯著她,良久幽幽開口:“你很幸運,擁有三個疼你寵你的兄長,有一個事事記掛你的姐姐,還有…姿容不俗,身份尊貴的未婚夫,你真幸運。”
楚容不語,靜靜的等她說下去。
不過這人果然認出了啊黎的身份,不知道會不會帶來隱患?啊黎在香山村也差不多兩年了,卻從來沒有提過離開,甚至當日為何身受重傷、一身皮肉幾乎泡爛也沒有說法。這時候洩露行蹤與身份,會不會有事?是不是需要殺人滅口?
幾句話的功夫,楚容心思百轉。
哪怕血脈相連,之於啊黎,眼前這個貌美如花的堂姐完全可以舍棄不要。
楚楚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其實我都知道,知道你突然轉變,脫胎換骨,知道段公子身份高貴,也知道…舍妹一夜之間傻氣沖天的緣故。”
楚容面色沉了下來,楚鳶眼明手快,關了門,封了窗,屏氣凝神盯著兩個姐姐,好像有什麼不得了的事隱藏在空氣中。
“你想說什麼?”楚容沉聲道。
四丫突然傻了,她大概也知道是啊黎出的手,但她相信,沒有絕對的理由,啊黎不會出手,更何況,楚香傻了之後,楚蝶匆匆出嫁,嫁得有些遠,一年到頭也難得回來一次,可見,啊黎並不想看到她,卻也留了一線生機。
楚楚昂首,叫眼眸中的光芒不那麼顯眼,道:“你知道麼?什麼我哥的同窗,什麼地主的兒子,全都是胡扯的,那個人不過是個冷冰冰的男人,一輩子以殺人為生…”
楚容冷漠的看著她,眼皮跳了一下,扭頭去看緊閉的視窗,突然升起不詳的預感。
下一刻,肩頭猛然一疼,眼眸發黑,楚容只來得及看到楚鳶那一臉的平靜。
她相信楚鳶,因為這個孩子算是她一手帶大的。
她相信楚鳶,所以沒有任何防備,叫楚鳶打暈了自己,沾染了蒙汗藥的濕帕捂住口鼻。
好在,啊黎給了她一個尚遠。
……
“不是喝喜酒去了麼?五丫怎麼沒回來?”孟氏看著勾肩搭背的父子三人,忍不住問道。
楚開翰臉色並不好看,不過因為喝酒,倒不會覺得有什麼,轉頭看一眼二弟,扯出一抹笑容:“娘,小妹抓了一把甜糖,說完給啊黎送去,這會兒應該在啊黎處,娘別擔心,快點去煮一碗醒酒湯來,我爹喝多了。”
“我沒醉!我沒醉!我告訴你,我家五丫啊,那是個聰明伶俐的姑娘!長得好看,還特別能幹,你看,我身上這身衣服,就是五丫親手做的!好不好看?好不好看?”楚長河一喝就醉,一醉就炫耀的毛病這麼多年一直沒改變過。
孟氏噗嗤一聲笑了,道:“你們扶他進去,我去廚房端湯,早知道這人會需要的…”
說罷轉頭匆匆離開,嘴裡還嘟囔著:“那個死丫頭是皮癢了,都說了女兒家不要到處亂跑,十二歲了還不知道分寸,往男人家跑得可真勤快,看回來我不抽她一頓!”
楚開翰和楚開墨相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出不放心,楚開墨正想叫他哥抱走他爹,自己好抽身找人去,卻聽到他哥道:“把爹帶回去,我去找人。”
楚開墨蔫了,果斷而伶俐的扛起他爹,道:“大哥你去,爹這裡有我照顧。”
說完狠狠唾棄了自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簡直沒骨氣!
“大哥,你小心,溫大叔守著家裡,蝙蝠大哥也在,家裡你盡管放心。”話已經說出去,楚開墨只能放棄自己找人的決定,不過卻打算將夜蝙蝠打發出去,論找人,其實夜蝙蝠才是好手。
楚開翰點頭,房門都沒進,直接轉身走了。
曾經多少次家裡遭難,楚開翰覺得自己太過無能,因此,費盡心機將整個三裡鎮摸了遍,在何處安插各種眼線,就希望有遭一日派上用場,當然,用不上最好,他還是有能力養這麼一群人的。
不過現在可以用了。
“阿堯,找到可疑之人了麼?”楚開翰直接回到花房,找到阿堯。
本該離開的阿堯,終究被楚容留下,理由是,太過脆弱,那天起,阿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終日接受各種訓練,也避開縣令大人的爪子。直到得到楚容失蹤的訊息,阿堯堪堪跑出來,希望能夠幫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