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大人凝視她半天,終於開口提起南城之事,道:“聽說你跟著兄長一聲去了南城,如何,南城可是好玩?”
楚容果斷搖頭,開玩笑,這位打人目的就是南城,她決不能順著梯子往下,叫他捉住話柄,進而順藤摸瓜,將子時樓與墨家主去向完全扯出來!
“我是女子,爹孃說了女子要留在後院中,不然也也想送姐姐出嫁。”
楚容一臉天真無邪,又有幾分捨不得。
南城一行她是女扮男裝,年紀小,正是雌雄莫辨的年紀,只要她咬死了不承認,家中人咬死了說她在家,別人耐她何?
畢竟出現在南城的那人是個男的。
縣令大人咬牙:“……”
小東西真討厭,皇上還說一個女子而已,死活無關緊要,而他卻感覺的這個十來歲的小丫頭的心思縝密,或許歪打正著,或許心機極重。
有些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縣令大人寧願選擇後者。
想了想,開口道:“你是啊黎的未婚妻吧?不過你這麼小,等你長大了,啊黎也已經是幾個孩子的父親了吧?”
楚容不著痕跡的挑眉,沒想到這個大人和啊黎有交情,啊黎不曾說起過,她自然也不會知道。
笑了笑,楚容道:“我是啊黎的未婚妻,啊黎說等我長大再成親,在這之前不會是幾個孩子的父親。”
既然放鬆不下來,那就激怒,口不擇言之際,相信楚容會鬆口。
縣令大人打得主意便在此處,女子最注重名聲,早年還在京城,多少年紀小的女子因為未婚夫的事尋死覓活,三裡鎮也有這種情況,未婚夫心中有他人,未婚妻鬧不可開交,甚至大打出手,總之淩亂不堪。
十一歲的孩子,看著小,其實已經不小了,有些人家,十二三歲已經做了母親,並非完全不懂人事。
當下繼續道:“啊黎可是將軍府的公子,縱然是庶子,卻也是長子,早早就定下了婚約。”
說罷認真的盯著楚容看,終於從那張臉上看到幾分驚訝,滿意的繼續說道:“那未婚妻是高門庶女,身份上門當戶對,雖然啊黎淪落此地,卻改變不了將門公子的身份。你一個普通小丫頭,能給將軍府公子做妾已經是天大的榮幸…”
嘭!
縣令大人睜大眼睛瞪著眼前被掀翻的茶具,耳旁聽到小丫頭憤怒的聲音:“大人所言甚是,普通小丫頭只配給貴門公子做妾,楚容年紀小不懂事,卻也知道自知之明,斷不會想著攀高枝,飛上枝頭,多謝大人提醒,楚容這就退婚去!”
縣令大人嘴角抽搐著:“……”
等他回過神,院子裡哪裡還有小丫頭的影子?他急忙跳起來,大聲喊來師爺:“師爺,本官犯了蠢,本打算激怒小丫頭,不想小丫頭誤會了,覺得本官在叫她退親,本官該怎麼辦?啊黎那小子不會放過本官的!”
什麼高門庶女,完全是他捏造的,目的只是為了激怒小丫頭,還問明白想知道的事,誰知道小丫頭氣性這麼大!
還扯上啊黎,要完!
師爺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家大人,良久才吐出四個字:“負荊請罪。”
別看那位公子溫溫和和,好似一塊美玉,其實最是難以招惹,不說身後擁有可怕的力量,單就本人,那顆足夠聰明的腦袋,能叫你突然死了卻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縣令大人急忙讓人找來筆墨紙硯,書信一封,叫人送走。
另一邊,楚容徑直離開衙門,這位縣令大人身上竟然有一點點龍氣,這種氣息她曾經在各國國家頂級負責人身上看到過,將之歸為龍氣,因為擁有者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下一任皇者,要麼是皇者的近系,觀之濃鬱程度,楚容猜測這人是當今皇上的兒子,也就是皇子。
一個皇子隱去身份在三裡鎮做縣令那麼久,皇位與之路分兩頭,目的是什麼?
楚容想不明白,只覺得和三裡鎮那些魑魅魍魎離不開關系。
漸漸的,楚容想到了她和段白黎之間的差距,身份上的差距,古人將就門當戶對,縱然此時的啊黎落魄於此,卻依舊改變不了尊貴的將門公子的身份,如此說來,她一個小小的農女的確配不上貴門公子啊。
只是不知道啊黎怎麼想?是否也覺得她配不上他、只配為妾?
剛剛踏出衙門大門,就看到楚開翰焦灼的開回走動,身邊跟著阿堯。
“大哥!”
楚開翰連忙轉身,看到楚容眼睛一亮,三步並兩步走靠近楚容,張口就道:“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