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開翰蹙眉,沉默良久,道:“據我所知,邊關,也就是四國交界處不時升起小火星子,摩擦不斷,糾葛不輕,你…是如何過界的?”
楚開墨咧了咧嘴,吐出兩個字:“災民。”
戰火紛飛之地最不缺少的就是流離失所的百姓,他們完全失去官府的掌控,名帖失去作用,更有隱戶躲藏其中,官府忙著應付徵戰,忙著軍隊中尖細滋生,自然顧不上流離失所的百姓,渾水摸魚其實並不困難。
沒有誰會想到,一個落魄潦倒得不行的人,懷中揣著巨額。
這就是楚開墨的起步。
楚開翰眼簾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麼。
楚容卻是笑道:“墨爺?二哥,是不是覺得墨爺比較霸氣?”
楚開墨深知年齡落差容易叫人小瞧了去,因此,除非必要,否則他是不會出現在別人面前的,反而將‘墨爺’二字傳出去,漸漸鍍上一層威霸不可得罪之赫赫威名。
楚開墨尷尬一笑:“我沒讀書,也想不出其他的代號來…”
“墨弟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嚴卿嘆息一聲道。
楚開墨兇巴巴道:“誰是你墨弟?別亂認親戚!”
常年奔走在外,楚開墨和幾個兄弟姐妹的感情只停留在一起長大的那幾年,現在,他唯一的姐姐要被這個野男人叼走了,莫名覺得膈應!
嚴卿摸了摸鼻子:“可是怎麼辦?你還真就是我弟弟呢?”
“哼,那就等拜堂成親了再說!”楚開墨其實不看好兩人,主要原因就是家世,門當戶對是現世娶親嫁人最主要的考察,富家小姐與窮書生的故事只存在雜文之中!
女子高嫁,其實是給自己上了一層枷鎖。
將來受委屈根本無人可以申訴相幫,只能往肚子裡咽,比不得農家人,過得不如意了,家中父兄一聲招呼,能叫對方低下頭來。
南城嚴氏威名太顯,以整座大城為附屬,世代出良將,手握百萬雄兵,掌人生死,定人富貴,堪稱一方土皇帝,想來也只有當今天子可以壓制一二。
但是姐姐願意,小妹預設,他不好說什麼,最多就是強大自己,哪怕真有那麼一天,打不過人家,也能用銀子砸死對方!
“小的們在外求見墨爺!”
門口傳來整齊的呼聲,楚開墨呼吸一滯,下意識心虛的看向自家大哥,見他似乎沒有不悅之色,隱隱鬆了一口氣,卻聽到門口再次傳來呼聲——
“請墨爺準許一見!”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整齊嘹亮。
怎麼辦?大哥會不會覺得他太過分,隱瞞不報不說,還裝模作樣,養了一群人呼奴使婢,自己過得富貴逍遙,卻叫爹孃窩在小山村裡?
會不會捱揍?
感覺身上一緊,楚開墨有些糾結。
楚容看在眼裡,微微搖頭,老實說,從小到大她都沒看明白,二哥為什麼見到大哥跟耗子見到貓一樣,恨不得將自己藏起來。
上前一步,笑道:“二哥你出去見他們吧,我們可是累壞了,沒得進來吵人。”
楚開墨偷看楚開翰一眼,試探著走出一步,而後加快步伐,急匆匆跑了出去。
楚容道:“大哥可是生氣?二哥很小的時候就顯露經商天分,只不過走得道路更加坎坷危險,然,世上真正安全之地並不多,當真畏懼生死,該永遠想不到,經不起風浪。”
楚開翰眯起眼睛,直言道:“是你助他”
一個人一消失就是大半個月甚至一整個月,說沒有人打掩護是不可能,更何況,長在農家,見識有限,如何想到‘倒賣’一事?定然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出了小妹,他想不到第二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