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豎起大拇指,楚容道:“啊黎真是會享受。”
段白黎搖頭:“容容喜歡便可。”
口腹之慾他從來看得很淡,不過是生活習慣如此,尚在京城時,炎熱酷夏都是吃著冰涼果子、喝著降熱茶水過來的,自然也就成為生活的一部分,習慣成自然。
切小塊的西瓜吃入腹,楚容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不免開口道:“後日拔除最後一次寒氣。”
更多的卻是沒有解釋。
不過只是這麼一句話,就叫段白黎側目了,日夜相處,自然不會錯過容容的每一刻,可他並沒有看到容容看天象、擺卦論,說明什麼?說明容容所知並非來自外在,而是她自己的眼睛。
眸光微閃,段白黎斂下眉目。
錢老卻以為是公子告知她後日是好時候,拔除寒氣最好的時候,心裡好似放下了一塊巨石一樣,笑容滿面道:“那就後日,此前是老朽過分了,還請容容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楚容擺擺手,抱著大碗西瓜吃得不亦樂乎。
山下,楚蝶還是找到楚香,猶豫道:“你想怎麼幫我?我不想傷害雲姐姐,我只想離開這個家…嫁人。”
到底是女子,說這種事羞人得很,一句話說完,整個人都漲成紅色,眼神閃躲,不停的看四周有沒有人。
楚香陰測測一笑,湊近她:“嫁人?三姐姐好生沒志氣,不過沒關系,我可以幫你,給你一個完美的夫婿。”
楚蝶面色羞紅,卻是問道:“你想怎麼做?又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楚香笑笑不語,楚蝶得不到回答,在楚香那陰森的笑容下扛不住落荒而逃。
深思良久,楚蝶自嘲一笑,楚香才十一歲,和五丫同年,整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幫她?也是她狗急了跳牆才會選擇相信楚香!
隨即又開始苦惱了,這個家她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可是除了嫁人這條路,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走,但是嫁人,無人上門提親,家裡人也不曾提起過,她一個女兒家怎麼說得出口?
煩躁得不行,楚蝶咬咬牙,終究是第三次走進楚家二房。
不過這一次她找的是孟氏。
“三丫頭,不是我幫你,是沒有這個道理,你爹孃,你爺奶才能名正言順的打理你的親事,不過你別擔心,我會找你娘說說,女兒都十六歲了,再不想看人家就來不及了。”孟氏為難了片刻,終究沒忍心趕走楚蝶,卻也沒有大攬大包,並且補充道:“我只是你的二伯孃,父母尚在,我不能越過他們去,我只能保證盡力遊說,成不成我也不知道。”
孟氏憂心了,兒女還小的時候整日操心他們的衣食住行,好不容易長大了還要憂心他們的嫁娶,這麼一操心,大半輩子都過去了。
好在她家的幾個孩子還好,大兒子成親了,相信很快就能看到呱呱墜地的孫子,大女兒入八月也要出門子了,小女兒已經定親也不需要她操心,四郎、六郎…六郎還小,四郎實施了,跨年也十五可以說親了。
眸光帶著溫暖的慈愛,道:“你爹孃定然不會忘了你,只是五郎的事…你放寬心,過了這陣子就好了。”
楚蝶咬著唇,有些尷尬,爹孃對他們幾個孩子除了小花兒之外全都是放養的,哪怕楚開明這個男丁,也最後多做點好吃的喂養罷了,更多的卻是沒有,沒有人回去詢問他們的感受,好幾次吃了壞東西起不了床,也是自己扛過來的。
楚蝶清楚的知道父母不止對別人冷漠,對自己的孩子也是冷漠的。
深吸一口氣,為了自己的以後,楚蝶低聲道:“二伯孃,我娘現在擔心弟弟死了之後我爹找別的女人,根本不會關心我幾歲了,我爹向來不理世事,自然也不會管…”
孟氏嘴角抽了一下,這樣的父母她還是第一次見,輕拍楚蝶肩膀,道:“放心吧,你爺爺是個愛面子的,斷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孫女兒變成老姑娘的。”
這話有些難聽,卻是事實。
兩人又說了片刻,直到相顧無言才各自離去。
下晌,孟氏就悄悄找到了陳氏,將楚蝶已經十六歲該嫁人的事一說,誰知道人家一句:“你是擔心我家蝶兒擋了五丫的嫁人路麼?你放心,五丫才十一歲,離嫁人還很早,只要知道羞恥知道避諱,蝶兒就不會擋了她的路!”
氣得孟氏直喘氣,點著陳氏手指發抖:“你個女人滿口噴糞!我家五丫千好萬好,叫你這般誣蔑她,若是不會說話,我不介意親自教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