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有時候不需要錢財,只要一個契機,就能激發內心深處的仇富與落井下石的惡意之心。
樓家在陽新郡是一大戶,很多人畏懼樓家的勢力,當然也有人恨不得樓家去死,這下好了,樓家摔跤了,與之對立的人急忙上去踩一腳,務必將之徹底踩進泥裡!
牆倒眾人推,樓家漸漸出現頹勢。
但也只是出現傾塌之相,在錢財的誘惑下,樓家人奔波走動,終究還是被他穩住了局面。
這時候,一張文書下傳陽新郡,叫郡守不敢再包庇,扔燙手山芋一樣急切的踹開了樓家。
在樓家人還沒有查清楚是誰動的手時,在剛剛喘息一口氣時,樓家被一舉推倒,一家幾百口人除去分家在外不涉此事者盡數下獄等待判決,樓家人不得不散盡家財以換得身心自由。
“到底是誰針對我們樓家!”短短幾日,樓家當家人老了十幾歲,沒有紫河車的滋潤,臉上的皺紋再也藏不住,然,心裡最恨的就是背後之人,找不到死都無法瞑目!
女眷更關心的卻是:“爹爹,樓家宅子被收走了,我們該怎麼辦?”
望著臉色蒼白的女兒們,往日嬌養寵愛,今日落魄潦倒,嬌花也會失去水份,顫顫巍巍,好似狂風暴雨之後,隨時可能變成碎屑的模樣。樓家當家人一抹臉,沉聲道:“去三裡鎮,你們小叔叔在三裡鎮過得不錯。”
陽新郡樓家的事很快傳到樓玉樹耳中,等他急哄哄準備出手時,樓家已經日暮西山成為過去,對方動手又快又狠,一撩一個準,要麼是早有準備,要麼就是此中高手。
樓玉樹在書房沉默了兩天,終於正視了楚家的重量。
能和官府攀上交情,樓家用了十幾年,楚家只用了幾天,這樣的對手太過可怕。
楚開翰得到這訊息一臉懵逼,是樓家自己倒大黴,還是有貴人相助?他更相信後者。
將此事告知楚容,見對方驚訝了下便點頭表示知道了,楚開翰立刻反應,這貴人,小妹認識。
是誰,隱有猜測,更多的卻是不甘心。
不夠不夠,才會屢次需要外人出手相助!
於是楚開翰更加忙碌了,終日出入各種聚會之上,人脈一點一點的擴寬。
深夜,踏著月夜,帶著一身熱氣,楚容坐在段白黎面前,咕嚕咕嚕喝點微涼的茶水,道:“是啊黎動手了麼?”
段白黎取了帕子給她擦汗,面色平淡,道:“是我。”
楚容微微一笑,歪著頭將腦袋湊過去,調皮道:“幫我擦汗。”
段白黎抿唇,手指微微一僵,凝視楚容笑意盈盈的眸子,走近她,輕輕擦拭汗水:“我是你未婚夫,有事不需要去打擾嚴卿,可以直接找我。”
楚容眸光微閃,鼻息跳動著屬於段白黎的香氣,以前疏離的青竹冷香,現在溫柔的淺淺花香。
“好,我的未婚夫。”
“暗處之人是尚安,有事吩咐只管招呼他,你是我未來的娘子,等同於我。”段白黎繼續說道。
楚容明顯感覺到某處的氣息停滯了一息。
早知道暗中有人,只是從來沒有露面,也沒有半點惡意,便沒有過多的放在心上。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啊黎就已經派人保護她了,張開雙手,給段白黎一個大大的擁抱,道:“謝謝啊黎,你保護我,我也會保護你。”
十一歲的孩子並不高,瘦瘦弱弱的,抱著段白黎的腰,就像和大人撒嬌的孩子。
等到樓家人拖家帶口來到三裡鎮已經是七月中旬。
“大哥,說來是我害了家裡。”樓玉樹看著蒼老得驚人的大哥,忍著心中的排斥,沉痛的說道。
美了一輩子,樓玉樹是個重度顏控,乍然看到老樹皮大哥,整個人都要炸了。
樓家大哥唇角微僵,道:“到底怎麼回事?”
樓玉樹便簡明扼要將來龍去脈說清楚,末了補充道:“可我總覺得楚家沒有那麼大大的本事,更可能是南城嚴氏在後面推波助瀾,大哥,那嚴卿可不是好惹的,我曾偷偷接近他許諾不少好處,愣是被嚴卿冷臉拒絕了。”
若是南城嚴氏為楚家出頭,那樓家短時間大廈傾塌便可以合理解釋。
只是…
“你說那嚴公子看上了楚家一女兒,並且定了親不日完婚?”樓家大哥掌權多年,知道什麼是重點。
既然楚家憑借的是嚴卿,若是嚴卿不出手了呢?而嚴卿願意為楚家出頭是因為楚家那姑娘,若是那姑娘死了或者出了什麼事呢?
嚴卿會憤怒抽身離去順便踩死楚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