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楚容覺得自家姐姐被家人寵著,被嚴卿寵著,早已是那等承受不住風吹雨打的嬌花,而南城嚴氏卻是個龍潭虎xue。
縱然有嚴卿保駕護航,但永遠不會比自己眼明心清來得重要。
因此,在嚴卿八抬大轎上門迎親之前,必須叫姐姐從嬌嫩的花,變成鑄鐵的鋼鐵花,任憑風起浪湧,我自巍然而不動。
“姐,你加油,需要幫助盡管開口,溫大叔老來成精,不會的、想知道的,盡管去問他。”楚容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便匆匆離去。
她不是來找好幾天沒回家的楚雲,而是來找老奸巨猾的溫大叔。
走得太匆匆,沒看見楚雲唇邊的一抹苦笑。
溫大叔早早得到下人的傳話,已經置下一桌子茶點,焚香燒水準備泡茶。
楚容也不客氣,隨手抓了一塊栗子糕塞入口中,直奔主題道:“溫大叔,南城最大的屋子是誰家的?”
溫大叔笑道:“自然是南城嚴氏。”
楚容點點頭。
溫大叔繼續道:“南城,是先皇賞賜給嚴氏先祖的封地,同諸位皇子一樣的封地,不同的是,除非嚴氏子孫絕種了,否則南城只會姓嚴。”
而皇子的封地會隨著時間推移,三代之內不降爵位,之後一代一代降爵位,縮小封地大小,再五代之後,封地幾乎就只是小地主的範圍。
那時候,血緣關系出了五服,已經算不得尊貴的皇族。
絕種?
楚容微微挑眉:“嚴卿有沒有親妹妹?我說的是同一個娘生的親妹妹。”
溫大叔收斂了笑容,鄭重道:“倒是有一個,只是在出生的時候便夭折了。”
隨之,嚴氏夫人悲傷欲絕,竟是大出血跟著去了。
話頭一轉,溫大叔道:“姑娘為何有此一問?”
楚容深深看著他,閉了閉眼,道:“我想,你們家那位夭折了的小大姐活過來了!”
嘭!
溫大叔一隻手竟然不知不覺按碎了椅子的扶手,整個人瞪大眼睛,滿臉驚疑不定。
不待楚容多說,來了一人,張口就道:“溫總管,外面來了位小姐,自稱是我們東家的親妹妹。”
溫大叔脫口而出:“這不可能!”
死了那麼多年的人,怎麼可能活過來?
楚容垂眸不語,原本只是猜測,沒想到會是真的,兀自燙了茶杯,楚容不聞不問,流利挑了茶葉泡茶。
溫大叔坐不住,告罪一聲便匆匆離去。
楚容道:“溫大叔,究竟怎麼回事我們都不知道,查清楚再下定論比較好。”在這之前,應該叫人將之控制起來。
溫大叔步伐停頓了一下,再前行的時候,不再步伐淩亂,而是沉穩有力,一步一步不急不緩。
一個人坐了片刻,吃了幾個糕點,覺得沒意思,茶水沒滋沒味。
“哎!啊黎誤我…”喝了他的茶,便覺得別處的茶都少了點什麼。
楚容晃了晃腦袋,終究選擇離去。
香山下,小院中。
段白黎一如既往泡了兩杯茶,似乎在等候某個人。
楚容翩然翻牆而入,熟門熟路撿張椅子坐下,端了熱騰騰的茶水小口輕抿,皺眉道:“啊黎,馬上入夏了,滾燙茶水可入不了口。”
段白黎淡淡瞥了她一眼,而後自桌子抽屜裡取來一個透明琉璃壺,修長手指拈花惹草,挑挑揀揀往琉璃壺裡丟,滾燙開水翻滾沖泡,靜置等候。
“這是什麼?糖霜麼?”楚容好奇的指著一個描繪精緻的粉彩罐。
“是蜂蜜。”段白黎道:“待花茶涼透,點蜂蜜,置於冰涼中直至花茶微涼,烈日飲用但是爽口得很。”
楚容躍躍欲試,道:“這一壺花茶便是打算冰鎮的?”
段白黎搖頭:“非是如此,次日桃花灼灼,微風正好,不可貪涼。”
所以你只是弄出來吊人胃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