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一團糟糕,方佳怡正想著該怎麼恢複原狀,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娘沒辦法,去找你爹去!”
楚開焰覺得委屈,嗷了一嗓子就地一坐,又是蹬腿,又是打滾,竟是原地鬧了起來。
方佳怡焦頭爛額,這孩子還來糾纏不清,當下打了門口掃地的笤帚,想也沒想,揚手就打:“叫你不聽話,吃吃吃,就知道吃,這麼大的人胖成豬還吃!?看我不打死你!”
“哇嗚!”楚開焰哭得更大聲了,隱隱有將屋頂撕碎的跡象,抱著身軀,滿地打滾以躲開落在身上的笤帚。
哭聲太大,楚家人想要當成聽不到都困難。
劉氏一臉怒容:“看看看看,這就是你的好媳婦,一個孩子也能下得去手,這還是親生兒子麼?親生兒子尚且下狠手,繼子呢?我的兩個寶貝孫子平日得打的多狠?難怪兩人的性子木納卑微,都是那個賤女人害的!兒子,你聽孃的話,休了這個禍頭子,把趙氏請回來,雖然她瘋瘋癲癲,但兩個孩子卻從來不借他人之手。”
楚長海從書堆裡抬起頭,短短幾日的功夫,面容消瘦,雙眼凹陷,面色一片蒼白,眉宇之間,一股淺淺的戾氣拉低了書生的儒雅俊秀。
壓抑著不耐煩,只聽他道:“娘,你不知道趙氏則被大人抓入大牢之中了麼?二房的事他們父女也摻和了一腳,原以為二房沒發展他們,卻轉眼被景宏送入大牢,這樣的女子,這樣的母親,娘,你確定應該放在琉兒璃兒身邊?”
劉氏收了聲音,仔細一想,咬牙搖頭,算了,還是自己辛苦一些,帶著兩個孩子吧,免得被趙氏那個女人禍害了!
隨即露出苦笑,帶孩子可是累人的活計啊!
目送母親離開,楚長海揉了揉眉心,心下躁亂不已,猛然出手,將書案上所有物品悉數掃落在地,狠狠喘了一口氣,從牙縫擠出幾個字:“我的好二哥,且等著!”
一張蒼白的臉扭曲得嚇人。
楚家大房能屈能伸變著法子討好二房,企圖借機將楚楚放出來,並且恢複楚開陽的功名。
但這完全是痴心妄想!
“大伯孃,這判決是大人下的,我們平民老百姓絕對沒辦法改變大人的決定。”楚容昂著腦袋,黝黑的瞳仁叫人看了心驚肉跳。
周氏有些畏懼楚容,總覺得這個孩子一點也不像孩子,更像那些索命的鬼差。
心口一顫,連忙捂了捂,往旁邊退去讓出過道來。
楚容露出一口小白牙,趕著專屬小牛車,啪嗒啪嗒離開了。
“呸!妖孽!”周氏啐了一口,惡狠狠的瞪著楚容離去的背影,猛然之間,楚容好似有感覺一般轉過頭咧嘴一笑,叫周氏心尖打顫,捂著嘴不敢說話,生生將臉龐憋得通紅。
她並沒有看到,身後一扇窗戶半遮半掩,一張稚嫩的臉上滿是陰森:“楚楚都被關進大牢,毀了一輩子,你卻還是偏向她,難道我真的不是楚家的孩子?”
此人是楚家四丫楚香,厚重的劉海之下,一雙隱藏風暴的雙眼,她的心態已經完全因為自家母親的偏心扭曲得驚天動地。
遠處,楚容將楚香偷看的一幕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收斂了笑容,本來打算進城去,想了下突然調頭,朝著山腳下而去。
段白黎一如往昔捧著書看的如痴如醉。
楚容扯了扯嘴角,直接抽走了書,見他眼帶詢問,便解釋道:“錢老回來了,你不打算徹底解決了身上的障礙?”
段白黎很冷靜,一眼便看出小丫頭有事相求,或者應該說,打算用治癒他為條件,與之做交易。
神色淡淡,段白黎道:“自然想。”
楚容道:“那我助你恢複,你幫我一個忙怎麼樣?”
“說來聽聽。”
楚容想了下,決定如實說來,段白黎這個人看著軟綿可欺,其實骨子裡帶著濃重的肅殺,多有隱瞞,只會叫雙方陷入僵局。
組織了語言,楚容道:“我將不在家的時候,能否請尚華不時行走家中?”
段白黎眸光凝在楚容面上,淡淡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