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楚楚身上的血液好似凍僵了一般,扭頭看向自家四叔,得到的回應卻是微蹙濃眉,神色莫測。
楚雲卻是上前,與楚容並肩攜手,一人跪著,一人站著。
楚容低頭看了姐姐一眼,很好,只是臉色微微蒼白,有些受驚,眼底深處再沒有驚慌不知所措的茫然。
牢獄之災,也是種磨練。
楚開墨上前,抓了楚容往身後塞,只道:“告訴我怎麼做。”
男兒,自當頂天立地,為家中姐妹豎起可以依靠的城牆。
楚容搖搖頭,道:“二哥,不要擔心我,我知道分寸。”
古時候對女子名聲最是殘酷,入獄女子,一輩子差不多完了,管她所犯何事,時候真的犯罪,然,楚家二房兩個女兒,都已經背負婚事,只要對方不反悔,一輩子其實沒有多大的影響。
況且,楚容也不是那等因為嫁不出去而大動幹戈之人。
楚開墨猶豫了下,終究還是退開了一步,讓出楚容。
楚容收斂了一點點溫情,沉聲道:“溫大叔,將人帶上來。”
縣令大人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楚容,方員外他也在抓,只是晚了一步,叫這個小丫頭截了去。
好似看不懂大人眼中的深意,楚容靜靜等候,直到蒼發紛飛的方員外被帶上來,她才抬起頭,幽深眸子緊緊盯著他,道:“高堂之上,再不如實招來,你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
方員外萎靡跪在地上,全身虛軟無力。
“動用私刑?”縣令大人皺眉。
楚容搖頭:“抱歉大人,家裡窮,沒銀子喂養他,只能叫員外餓幾天,不過大人放心,饑餓這種事尋常人家經常忍受,兩三天死不掉。”只要水源保持充足便可。
後面的話楚容沒有說出口,因為沒必要。
縣令大人止不住想笑,礙於場合特殊,不得不咬牙忍了,生生將嚴肅的臉給扭曲了。
“那就說說吧,為何抓了方員外?”縣令大人道。
方員外並非普通人,作為一方鄉紳地主,這人的地位也是不容作踐的,哪怕方員外走的商,地主的身份隱隱被遮掩,但不可否認,他的確是個地主。
這樣的人在地上地位不低,自有一眾擁護者。
楚容神色自若,回首微微一看,溫大叔立刻再帶上來兩個人。
這兩個人都是方家的下人,且在方家上工的時間不低,屬於家生子。
兩人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開口指認道:“大人,且聽小人如實說來。”
事情從方佳怡跟隨楚長海歸來說起,本來方家的打算是在兩人歸來之前,將楚長海的原配妻子趙氏處理了,奈何這女人聞到了死亡的氣息,生生將自己憋在家裡,哪裡都不敢去,叫方家人有力氣沒地方使。
後來方佳怡和楚長海歸家,第一時間注意到與眾不同的楚家二房,使人一查,才知道這家的孩子個個人中龍鳳,完全不像個農家孩子,貪婪心乍起,與方員外一番商討之後,更是看到了碧玉山莊,想到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幾個人默契的聯手,準備打壓楚家二房,將財富居之所有,將碧玉山莊放在自己名下,等待最好的時機,以圖飛黃騰達。
“大人,奴才是方家的家生子,祖祖輩輩都為方家賣命,得以近身伺候方老爺,偶然之間聽到方老爺說上面有人下來,尋找優質富含深意的花卉當成貢品奉送上去,細聽之下才知道,老爺盯上了楚家的花房,眾所周知,這間花房生意興隆,裡面的花花草草經過精心雕琢,每一株都是奇特的存在。”
男子跪倒在地,正義凜然的揭露:“因此,老爺叫人抓了楚家一個孩子,打算以此逼迫楚家將地契交出來,一系列佈局之下,不小心發現了花房背後的供應者,費勁心思收買了幾個人,才將那莊子摸查清楚。”
縣令大人沉默不語,冷靜的聽著,門外眾人也是沉默,聽著公堂上那人氣憤填膺、好似羞恥得恨不得去死的言語。
楚容木著臉,差點要繃不住踹那人一腳,因為他說了,自家大哥可是捱了一頓打。
但碧玉山莊必須藉著這個機會出現在世人面前,否則,有這一次暗中爭搶,還會有第二次的爭搶,而且地位只會更加高,之於普通老百姓來說難以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