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楚容並不打算聽,只道:“實話實說,很不錯,我最喜歡這種直腸子之人,你們有任何不滿可以說出來,人麼,交流溝通才不會心裡有疙瘩,你們不說出來,我也不知道你們心裡想的什麼。”
視線一掃,所有人低下了頭,呼吸都放輕了。
楚容微微一笑,誰手抓了手邊茶水往口中灌了一口,砸吧砸吧嘴,有些嫌棄,還是啊黎泡出來的茶水最為清醇爽口。
“唔,既然沒人開口說出話,那就聽我說吧。”楚容嫌棄的扔掉茶杯,整個人站在寬大的椅子上,居高臨下,一派肅然沉靜:“自八年前我叫嚴卿買了你們,除了分配你們任務之外,再沒有任何話語,是我的錯,叫你們變成了習慣。你們是不是覺得主子年紀小,不懂事,輕易就能忽悠過去?”
眾人忙跪在地上,低下頭顱,任由額頭上的汗水狂流。
平叔和平嬸子互相看了一眼,從彼此臉上看出了惶恐不安,這麼多年以來,他們一家人可謂是莊子裡的一把手,男主外女主內,唯一的女兒不時傳送主子的行蹤,叫他們更加恣意快活,在莊子裡儼然就是一方霸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心裡不屑楚容,欺她年紀小不懂掌家。
楚容繼續道:“想要牛幹活,就要給牛吃草,所以,你們偶爾的小偷小摸沒關系,無傷大雅,但過了界,被剁手了那也是應當的。”
平叔平嬸子面色一變,同時想到了這些年莫名其妙摔斷腿而送命之人,原以為只是意外,現在看來似乎是他們家這位主子的功勞。
額頭汗水瞬間如瀑,心口也扯出了恐懼,並且在一點點的上升。
楚容口氣一變,陰冷中帶著邪氣:“欺我年幼盜我家財,現在聯合外人對付我碧玉山莊…”手中一拍桌子,一沓賣身契呼啦啦掉了出來,鮮紅的掌印看得眾人眼熱,有了這張紙,他們就自由了,不再是賤籍,不再需要看人臉色!
當即有人抗不住誘惑,跪爬著上前爭搶。
站在門口等候吩咐的人繃不住了,轉身就往門內走,卻看到楚容抬起手,制止他們前進,一個個七尺男人,憋紅了臉,呆在原地,一臉恨鐵不成鋼瞪著楚容。
楚容卻好似沒有看到,居高臨下凝視這些人的貪婪嘴臉,而後,隨手抓了茶杯,於手中顛了顛,緊接著,茶杯脫手,徑直甩了出去!
嘭!
殷紅的鮮血噴了出來,染紅了身邊的人,也染紅了地上淩亂的賣身契。
一人倒在血泊之中,手裡還抓著一張紙,臉上是來不及褪去的驚喜,腦袋卻是開了花,鮮血橫流,隱約可見當中跳動的漿液。
“嘔…”最先反應的玉兒,捂著肚子,白著臉,哇哇吐了出來。
楚容看了不看她一眼,傲然而殘忍道:“看到了麼,你們是我的奴才,賣身契在我的手中,我要你們死,你們就得乖乖去死。”
這就是強權,賣身契在手,這個奴僕就是私有財寶,要殺要剮,那都是她的事,旁人無法幹涉半分,哪怕是官府,也無權沾染。
等級森嚴,男尊女卑,唯有這賣身契一點,是楚容厭惡又覺得慶幸之事。
眾人反應過來,急忙離那個血泊遠遠的,不管那個人是死是活,驚恐的磕頭求饒:“小姐饒命,我們都是被平管事收買了,他手裡捏著我們的命,我們不敢不從啊。”
平叔面露憤怒:“胡說八道,明明是自己貪心不足,到頭來卻將責任推到我的身上,你們該死!”
憨厚的漢子,竟是露出了猙獰的嘴角。
楚容嘖嘖兩聲,看著瞬間像狗一樣互相攀咬起來的人,暗道以往太過鬆散,顧念著心中那點人人平等的觀念,才叫這些人有恃無恐,越發為所欲為。
“啊!”
一聲尖叫,是玉兒的尖叫。
楚容抬頭看去,只見玉兒不知道被誰推搡了一把,此時倒在地上縮成一團,表情甚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