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人倒地哀嚎時,尚華拎著小雞仔一樣的方少爺出現在段白黎面前:“公子,這人我抓來了,不過,一個紈絝少爺抓來何用?”
段白黎輕輕瞥了一眼鵪鶉一樣的方少爺,肌體白嫩肥碩,一抖下巴三層肉跟著晃動,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嬌生慣養出來的孩子。
方少爺縮得更厲害了,恨不得鑽入地下。
段白黎收回視線:“大人,三裡鎮許久未曾清洗,蛀蟲與贓汙甚多。”
三裡鎮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百姓安居樂業。然,背地裡,富貴人家爭鬥不停歇,為了丁點利益,何種陰謀手段層出不窮,不過,他們都有一個認知,那便是繞開官府。
縣令大人嘆一口氣:“和和美美多好,打打殺殺多不好。”
段白黎眸光平靜,清雅容貌不帶任何情緒,然而,縣令大人卻清楚的看到眼底深處的似笑非笑。
方少爺素來聽聞縣令大人執政有方,青天大老爺之名家戶喻曉,連忙哭喊道:“請大人救我,這賊子莫名抓了我,我,我是無辜的,請大人救我,我爹一定會報答大人的!”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縣令大人就想到了方員外,這位表面上的慈善和藹之人,背地裡盡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罷了,二公子不必刺探,答應你之事,本大人不會忘卻。”縣令大人似乎無奈,揚手將人將方少爺拖了去,道:“明日結案,二公子有興趣不妨到場一看。”
段白黎笑著點頭,這位縣令大人不動手就得過且過、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出手…那就是腥風血雨。
回到香山村,楚長海高中歸來的訊息不脛而走,段白黎不在意的笑了笑,尚華也無心提起,反而道:“公子,容容姑娘的人似乎有些脆弱?”
段白黎道:“那並不是容容的人,而是嚴卿,卻是出乎我之預料,嚴卿出身將門,手下竟是沒有多少血性。”
可見環境對人的影響多麼重要,曾經的尚華可謂是跟著段白黎出生入死,手下招數自然變得伶俐果決,不會拖泥帶水,講究一擊必中,不浪費半分力氣。
而嚴卿的手下,於安然的三裡鎮培養,身邊沒有群狼環繞,不見半分鮮血,骨子裡的兇狠根本無法激發出來,能幹什麼?最多就是守守院子,比普通護衛強上幾分罷了。
尚華深以為然:“不過,於平靜的三裡鎮已經是個中高手了。”
段白黎不足,纖白手指摩挲著杯口邊緣。
這時候,窗戶吱呀了一聲,緊接著,一顆小腦袋冒了出來。
段白黎隱隱帶了幾分笑意,靜坐等待來人的靠近,尚華識趣的退了出去,帶走滿腹疑問。
“啊黎,你插手了?”楚容不客氣的坐下,端了茶水抿一口,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好似一隻睡在陽光下的貓。
“好歹是你的未婚夫,自當護你周全。”段白黎說道,心裡卻將楚容的幾個哥哥記住了,心有計劃,卻不得不因為這幾個而一變再變。
楚容哼了一聲,沉默片刻,一壺花茶見見漸漸露了底,她才道:“原本只打算剪了方員外,現在看來,楚長海似乎也是一個威脅。”
楚容一直知道,楚家大房敢明目張膽的陷害楚雲,仗著的就是背後的方家,被人當了刀子使用,還樂顛顛的沖上去,結果只得了幾個銀子。
而現在,楚長海回來了,背後靠山多了一座,但凡縣令大人心有動搖,楚家二房都岌岌可危,畢竟,比起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平民老百姓,前途遠大光明的解元郎更值得傾注心血。
段白黎搖頭:“不妥,府城大人親自派人護送,意寓為何?這時候楚長海出了事,大人只會派人細細追查,縱然證據確鑿,大人也會抓個人洩憤,你年紀小或許不知,這解元,可是很久不曾出現了。”
為了政績,為了往上爬,府城大人自然會令人保護楚長海,誰斬斷了他的昇天路,誰就要承受無情的報複。
這邊是官場,利益為先,責任為後。
楚容不語,似乎在想什麼。
段白黎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道:“除去他,方員外一家跑不掉,你莊子裡的證人準備妥當了?可是需要我讓尚華護著?”
方員外已經被抓,但他留下來的後手會替他清除痕跡,碧玉山莊的幾個探子首當其沖被滅殺,還有牢房裡的楚楚,十之八九也是活不成了。
沒有證據,方員外自然不會死。
楚容搖頭:“這事我有分寸,等的就是他們投鼠忌器,動了我莊子,還能全身而退,這完全是做夢。”
楚容安分守己了七八年,這會而兒被人踩著頭頂往泥土裡按,怎麼可能罷休?不將頭上的人揪下來,按死跳蚤一樣滅殺,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