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意外,是個男人,生不出兒子都會惱恨。”楚容理所當然的說道。
男人最是說不得不行,族內長輩因為他無法再生出兒子而逼迫他將嚴卿接回去,這不是變相的說他不行麼?
事關面子大事,表面上不會說什麼,並且十分聽話的遵從接回了嚴卿,心裡動了殺心也不是不可能。
嚴卿死了,族內長輩便全身心寄託在他身上,注重血脈的氏族,是不容許血脈斷了為了不後繼無人,無法面對地下的列祖列宗,只會更加聽話。
前提是嚴卿死了。
但嚴卿外出了這麼多年,翅膀的確是硬了,已經有能力同他對抗,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嚴老爹自然會摸清楚再動手,以免斬蛇不死必被咬。
頓了頓,楚容道:“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我姐也是我的責任。”
溫大叔笑道:“我不會同姑娘客氣,眼前就有一樁事需要姑娘相助。”
“什麼?”
“聽說姑娘莊子裡有一株神韻清雅挺拔、自帶雄渾蒼勁傲人氣勢、四季常青的羅漢松?”溫大叔盯著楚容看,不答反問道。
果見那張臉肉眼可見的綠了。
楚容憋著一臉不情願,道:“溫大叔要它幹什麼用?”
溫大叔道:“自然是送禮,我家公子雖然是南城嚴氏這一代唯一的男丁,但到底在外面生活了那麼久,有些生疏也是正常,南城嚴氏族長八十大壽在即,我家公子…”
楚容輕哼一聲:“想來,嚴卿那小子很早之前就在打羅漢松的主意了吧?他為了拉攏人脈、開啟勢力,倒需要我出大力氣。”
溫大叔但笑不語,別看姑娘一臉不情願,好似被剜了心頭肉一般,但事關兄弟姐妹,那是絕對不會吝嗇的。
楚容又問了幾個出手之人的臨時據點,而後留下一句‘自己去搬’,便匆匆離開了。
“刀子嘴豆腐心,十歲的姑娘,卻比別人多幾個心眼,可以公子看上的卻是別人…還好,這個別人是姑娘的姐姐。”溫大叔望著楚容離去的窗戶喃喃自語,面露惋惜,片刻之後,關了窗戶,而後拿出特定的紙筆,開始寫信。
一隻毫不起眼的灰色信鴿染了一身水汽,眨眼之間消失在夜色中。
與此同時,楚容踏著夜色,消無聲息出現在縣衙後院。
作為一方守護神,三裡鎮這位本不該出現在此地的縣令大人一直是楚容的忌憚物件,因此,過了這麼多年,楚容從來沒有真正踏入過。
要說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這位縣令大人身有大氣運護佑左右。
何為大氣運?
便是受到上天寵愛的人,換句話,就是老天爺的私生子。
三裡鎮,只是個鎮,之上是縣城、府城、州郡大城,最大的官員本該是排不上品級的鎮長,卻出現了這麼一個縣令。
幼時被拐,楚容驚鴻一瞥,便對這位縣令大人敬而遠之。
時時在改變的未來叫人堪憂,然,註定了一帆風順,富貴榮華加身的未來,無聲叫人害怕。
這表示,得罪他的人必死無疑。
此時,三更半夜,這位年過三十的中年男人卻還掌燈端坐書案前,筆尖不停的抖動,不知道再書寫什麼。
楚容找了個舒適的角度,竄上大樹,蹲坐著看他,直到天色漸亮,黎明將至,書房中的人動了,只見他隨手一揮,自半空跳下來一個人,半跪在地上。
“去,將此信速速送回京城,務必親自送到父皇手上,而後不必回來,直接去南城,我想知道嚴卿此人可用與否。”
“是。”
楚容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識捂住口鼻,屏住呼吸,眼睜睜看著那黑衣人離開,緊接著一個女人推門而入,送上一碗熱騰騰的湯水。
“大人,牢籠之中的人招供了。”女人說道。
縣令大人問道:“哦?說了什麼?”
“當年拐賣稚童如大人所查到的一般,是為了暗中培養可用的死士,在這之前得整整二十年裡,已經有上千人被他們招攬入門。”
“是誰?”
“南城嚴氏。”
縣令大人沉默了良久,而後道:“野心勃勃,南城嚴氏…罷了,再給嚴卿一個機會,若是他可用,南城不介意給他留著,若是不可用,南城將不再姓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