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開霖倒了杯水,小口抿一口,道:“科舉在於日積月累,而非臨時抱佛腳,且,下場不過一試罷了。”
哪怕自信滿滿,楚開霖也不打算將話說得太滿,一切,以事實說話。
楚容點頭,有些討好道:“所以小哥哥不生我氣了好麼?”
別以為她沒有看出來,自那日將自己置於險地開始,小哥哥就待她冷漠了幾分。
楚開霖微微眯起了眼睛,神色莫名的盯著楚容看。
又是這種看得人頭皮發麻的眼神,楚容差點扛不住落荒而逃,楚開霖開口道:“小妹,我沒有生氣。”
只是覺得為人兄長太過無能,才叫她涉身險地之中,責任,那也是家中哥哥的責任,與她一個沒長大的小丫頭有什麼關系?
骨子裡,楚開霖認為,楚容再怎麼不同尋常女子,那也是女子,出嫁前父兄為之遮風擋雨,出嫁後夫君兒子為之扛起一切。
楚容斜眼,一臉‘我讀書少,你別騙我’的表情。
楚開霖笑了笑,眉宇之間終於恢複了過往的暖色,道:“該作何便去,不必整日圍著我,我說了我沒有生氣。”
楚容信了,不枉費這幾日化身小丫鬟,端茶送水,總算雨過天晴了,隨即撒丫子狂奔出去,莊子裡還有事要解決呢!
楚開霖失笑。
轉眼到了科考前夕,家中三個學子相繼踏上前路,楚長海一身自信滿滿,拜別雙親妻兒,踏馬而去。
府城,距離三裡鎮可是有三天的路程,楚長海不得不提前出門。
而楚開霖、楚開陽二人考秀才,只需要當日出門便可。
九天的科考時間,前途何方,只能自己把持。
送走了家中學子,楚家恢複了短暫的平靜,是否真正平靜,只有自己心中明瞭了。
……
“五丫,聽說你和景宏交情頗深,可否帶我前去他家?”楚楚手肘上挎著好看的籃子,一張花哨布料遮蓋之上,叫人看不到裡面藏著什麼東西,不過從陣陣的香氣來看,是鮮花餅子一類的。
楚容眸光閃了閃,視線從籃子上移開,落在楚楚那張微微燻紅的粉顏之上。
楚楚容貌姣好,說話溫聲小意,一言一行,無不顯露與農家女的不同之處,很多年輕的男子看到她就移不開眼睛,很多婦人也喜歡她,恨不得將她擄回去當兒媳婦。
心思百轉,楚容笑道:“大堂姐,我現在就有空,我陪你走上一遭吧?”
楚楚點頭,溫柔繾綣,心中卻恨得要是,尚華那死男人,憑什麼擋著她不讓她靠近?等她得到了想要得一切,一定叫景宏趕走他!
一定!
眸光飛快閃過一絲狠色,楚楚乖巧的走在楚容身側,不時捂著嘴輕笑,吸引為數不多的年輕男子側目。
楚容:“……”
我們沒說什麼好笑的,這女人有毛病,不知道在笑什麼。
很快到了山腳下,葉家荒蕪了下來,就剩段白黎這間屋子了。
因著楚容是常客,尚華咬牙切齒,還是放兩人進入了院子,只是狠狠瞪著楚容的後背,恨不得將之戳穿了。
都說了那個自以為是的女人惦記他家公子,死丫頭還帶著狼上門,這不是叫公子處於危險之中麼?
不行,他得看著,絕對不能汙了公子的名聲!
於是,尚華化身兇狠惡煞的守護門神,死死纏著段白黎身後三步之遙,就是不離開!
段白黎皺了皺眉,顯然也不希望楚楚的出現。
面前只有兩只茶杯,多餘的一隻沒有,備用的是給客人用的,段白黎並不打算拿出來招待一個反感的人。
猶豫了下,段白黎看了楚容一眼,而後將自己慣用的杯子移到楚容面前,將楚容那隻杯子…收起來,換成尚華的茶杯。
目睹這一切的尚華:“……”公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調皮?
然而,面前兩個女人卻是沒有發現。
楚容喜歡段白黎泡出來的花茶,捧著杯子小口小口的啜飲,眯起了眼睛好似一隻曬太陽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