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歡快的聲音很快將屋裡幾個人喊了出來。
“回來了?快去洗洗手,馬上吃飯了!”孟氏眉目慈愛寧和,多年的沉澱,這位母親給人的感覺就是安寧,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家。
“對對對,二郎啊,爹弄了點小酒,叫上啊卿,一起喝些?”楚長河眉目之中一如既往的疼愛之色,絲毫沒有因為孩子們的長大而改變。
楚開翰皺了皺眉,道:“爹啊,能不能不喝,你忘了你一喝就倒麼?”那時候受罪的還不是他們?
楚長河一醉就傻傻的發笑,隨便抓一個人張口就道:“嘿,我家二郎可有出息了,你知道麼,他可是花房的大掌櫃啊,花房你知道麼,就是城裡那唯一的花房啊,好多達官貴人喜歡踏足的地方!”
“嘿,我家四郎可有出息了,你知道麼?我手中雕刻出來的小玩意,他轉手能賣出大價錢,是不是好厲害?我也覺得好厲害,哈哈哈哈!”
“嘿,我家小丫頭也好厲害,她跑得賊快,對,她有個師傅,就是那種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師傅…”
總之,楚長河一醉,那就是傻子,最喜歡炫耀自家孩子的傻爹,而且能說上一整夜。
楚長河輕咳了一聲,道:“那又怎麼樣?誰說了一喝就醉的人不能喝酒?”顯然,醉後之事,他一無所有。
楚雲忍不住掩著小嘴輕笑,眼前一暗,就看到嚴卿磨磨蹭蹭的在她身側站定,那雙眼睛,盛滿了笑意,還有她看不到的灼熱。
“想我沒?”嚴卿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確定這家人沒注意到他,這才小聲問道。
楚雲面容剎那間嫣紅一片,全身別扭的瞪了他一眼,而後小跑著遠離他,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嚴卿捂了捂心口,輕嘆一聲:“還等,等老子真的變成老男人了麼?真是…夠了啊…”
“嚴大哥還請自重。”
就這麼幾個字,叫嚴卿頭皮一麻。
楚開墨最怕楚開翰,嚴卿卻是最忌憚十來歲的楚開霖,這孩子明明只有十歲出頭,一雙黑黢黢的眼睛能將人看得脊背發汗。
太過幹淨。
忍不住回想自己的骯髒血腥,然後心生忌憚,有一種完全被他看透的感覺,也有一種隨時可能立地成佛的感覺。
楚開霖一改小時候的調皮搗蛋,變得穩重,然,在嚴卿眼中,這孩子其實不該讀書認字,而是該參禪悟道。
但他不敢說,卻被打死。
再次咒罵了一聲一家奇怪的人!
轉過頭,露出微微僵硬的笑容,生怕嚇著這孩子而輕聲道:“小弟你怎麼出來了?冷不冷?餓不餓?”
“男女七歲不同席,縱然嚴大哥同家姐身有婚約,還是當保持距離為好,免得落了個私相授受之嫌,害了家姐一世清名。”楚開霖板著一張小臉,直勾勾的看著嚴卿道。
額頭的汗水流了下來,抬手一擦,嚴卿突然覺得溫暖的屋子裡變得好冷。
“小哥哥不要真的老氣橫秋,來,笑一個!”楚容突然抓住了楚開霖,抬手在他臉上一陣揉捏。
明明小時候那麼可愛,怎麼變成了面癱,不可取,不可取!
嚴卿暗暗鬆了一口氣,這個家,也就小東西敢這麼兇殘的對待楚開霖,畢竟,楚開霖可是個瓷娃娃,易碎的瓷娃娃。
“你下來,沒看到小弟臉色白得難看麼!?”楚開墨擰著眉,就想將楚容扯下來。
楚開霖連忙伸手抱住了在他臉上胡作非為的人,扭頭道:“二哥不必擔憂,小弟無礙。”
楚開墨:“……”好心當成驢肝肺!
楚容笑了,道:“小哥哥,這麼好看的臉,笑起來才更好看啊。”
兩只大手將楚容拎了起來,撕扯出楚開霖的懷抱,而後放在地上:“五丫別鬧,你小哥哥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