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開墨再次繃緊了皮肉,警惕的盯著楚老爺子,生怕怒火沖天的他沖過來揍人。
楚容卻是挺直了脊背,一臉倔強。
楚老爺子警告的瞪了不著調的幾個人,扭頭盯著楚容,道:“你爹孃沒教好你,我會親自教好你,三歲看老,你現在要是不好好改造,以後便會同男兒一樣上房揭瓦,捅破了天。”
楚容面不改色,靜靜看著楚老爺子,那眼神,完全看不出認錯的意思,反而有種看透人心的純淨。
楚老爺子心口一抖,道:“你服氣麼?”
楚容朗聲問道:“我只想知道爺爺準備怎麼對我的爹孃?”
這才是她最關心的事。
“怎麼對待?”楚老爺子冷冷一笑:“他們是我的兒子兒媳婦,你說我會怎麼對待他們?”
“爹,不能輕易的放過他們,我看他們就是故意的讓一個三歲的孩子來找我們的茬,不就是覺得我們大人不會和小孩子計較麼?”周氏急切道:“五丫不能不教!還有孟氏,二弟又不是快死了,他只是虛弱一些吃喝拉撒需要人伺候罷了,孟氏完全可以一邊做事一邊照顧二弟,沒道理一天守著他吧?這得少賺多少錢啊?”
劉氏眼珠子一動,家裡不收孫女的私房錢,但是兒媳婦的錢全身要上交的,孟氏為人好強,旁的沒有,卻有一手絕頂出眾的繡技,哪怕她不願願意承認,也不可否認孟氏的能力。
家中收入雖然不是依靠孟氏刺繡,但這份收入十分可觀!
腦子轉了一圈,劉氏爬起來,坐到楚老爺子身側,放輕了聲音道:“老頭子,老大媳婦兒說得沒錯,孟氏也是家裡的媳婦兒,沒道理叫她只守著老二不敢過吧?再說了,馬上就秋闈了,老四可是要考科舉的,到時候銀錢什麼的不可缺少,孟氏只要在這段時間繡一副好看的門簾子,也能緩解家裡的壓力不是?”
四叔楚長海今年不過十七歲,也是第一次下場考試,他的恩師,也就是老泰山,可是十分看好楚長海此次的考試。
楚老爺子不語,心中思緒萬千,雙眼卻是盯著楚容看,這個孩子,莫名叫他心慌慌。
楚容臉上帶了不愉,沒有伺候過病人根本不知道當中的艱辛,楚長河還好,意識清楚,除了身體虛弱了些,需要幫忙清理身軀之外,剩下的自己一個人慢一些便可以完成,但是還有一個楚開霖啊,這孩子才五歲,毛事不知,這會更是退化到嬰幼兒時期,吃喝拉撒都離不得人。
有時候大半夜困得不行,都要撐著眼皮爬起來伺候。
“老頭子你倒是說話呀,叫那孟氏該幹什麼幹什麼,不能因為私事耽誤了家裡的事,還有,這死丫頭交給我,一定叫她學會什麼是尊重,什麼是敬老孝道。”劉氏有些著急,推了推楚老爺子的手臂,並且狠狠瞪著楚容,那眼神,宛若鬥勝的公雞,得意洋洋。
楚老爺子笑了出來,看著楚容問道:“你怕麼?”
楚容微微驚訝,有些意外楚老爺子問出這句話,眼中帶著驚疑不定的審視楚老爺子。
“爺爺在問你話,五丫你害怕麼?”
害怕?她害怕,害怕楚老爺子對付爹孃。
然而…
“爺爺是長輩,您說什麼都是對的。”楚容頂著一張純真的小臉。
楚老爺子輕輕搖頭:“我知道你心裡不服氣,但你只能憋著,誰讓你是小輩?三歲的孩子就要有三歲孩子的模樣,以免叫人看了討厭。”
楚容微微一怔,低下了腦袋,心中滔天巨浪猛然翻滾。
楚老爺子覺得她出格了麼?
“你爹是我兒子,身上流著我的血液,我怎會不心疼他?”楚老爺子收斂了笑容,眼帶警告道:“你當記住,父母之命不可違逆,長輩之言哪怕沒有道理也必須聽從。”
那是愚孝,是犯蠢!
然而楚容不會說出來,古人的心思保守得厲害,這句話說出口,等待她的就是一番責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