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他事,你去幫他擋什麼?”他滿眼厭惡。
豈料阿緋的聲音幽幽地飄來:“就是不想他受傷。”
扶皇上仙猛地愣住,手指停在原處,半晌沒動。
“不想?”他突然一手捏住阿緋的手腕,將她半拎起,逼視著她的雙眼,“你和他很熟?”
阿緋臉上是天真無邪的自然,眸中卻閃爍著扶皇上仙從未見過的異彩:“嗯,阿緋喜歡看見他,所以就經常找他去說話啦。”
她說完一句,又忍不住按住胸口輕咳。
咳嗽聲打斷了扶皇上仙的思緒。
他明明胸中怒意越堆越多,可偏偏對上她清澈明媚的眼睛,半點都發洩不出來。
到最後,怒意化為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緊緊地堵在他的胸口。
他隨手將阿緋給丟開,轉身就邁步出了大殿。
阿緋目送他離去消失,直至整個大殿中再沒有任何扶皇上仙的氣息,她明媚的淺笑才漸漸收斂,表情平靜木然。
“殷桁。”她紅唇微張,幾乎在話音出口的同時,五彩光芒的玉牌就從她懷裡飛出。
剛才靠在墨淵身上,順手摸過來的玉牌,懸浮在空中,急速翻轉。
最終化為一道流光,落在地面。
光芒盡,一個如玉般的陽光少年飄然而立。
這一刻,玉即是他,他也是玉。
“公主。”殷桁半跪,俯身行了最標準的魔域禮儀。
阿緋目光漠然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殷桁抬頭,幹淨如蔥白的臉上,是慵懶性感的笑意:“看來公主有認真完成魔君交代的任務。”
“很痛。”阿緋撫摸著後背,“這是他第二次傷我了。”
“一點小傷,比起魔域之中的死絕幽谷,算不上什麼。”殷桁抬手,指尖放於阿緋眼前,“公主若是不悅,可以如往常一樣,將傷痛轉給我即可。”
阿緋張嘴,咬住他的手指。
殷桁笑著,任她咬著,直至兩人身體同時變得赤紅。
轉瞬間,她後背所有傷勢都完好無損。
而殷桁背後,則被血跡浸濕了衣衫。
但他只是笑笑,拇指一轉,撫上阿緋的唇:“我可以起來了嗎?”
阿緋:“起來吧,我還以為,不會再看見你。”
殷桁朝她一笑:“我永遠陪著公主,不管公主在哪裡,我都在你身邊。”
“知道了,我不是又把你給偷回來了嗎?本來以為那扶皇上仙會把你送給我,結果他根本不要,還丟給了墨淵。”
殷桁站在始終距離她一臂遠的位置,負手一笑:“也好,否則如何亂他心神。”
阿緋安靜地趴在軟榻上,黑發柔順,瑩白如玉的光潔背部,在殷桁眼中若影若現。她的目光有些茫然:“真如你所言,只要我受傷,就能亂他們心神了?我不懂,傷的是我,亂也是我,為何是旁人?”
她此刻的語調,哪裡還有半分嬌媚,生硬冷漠如機器。
殷桁見怪不怪,笑道:“世間最是兒女情誼最涼薄,有時令人沉醉,無時令人幻滅。傷的是你,撕裂的卻是彼此的緣分。公主不需要懂,只需要知道,你做的沒錯就是。”
“哦。”阿緋環視四周,淡淡開口,“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裡,仙境讓我不舒服,特別是你把忘字訣解開之後,我更是不舒服。”
殷桁呵呵一笑:“公主又不是魔體,哪裡會因為仙靈之氣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