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輕易殺掉仙魔,可以煉制複雜的寶物,可以調配頂級的丹藥,卻獨獨拿她沒有辦法。
就因為她一句話,扶皇上仙想殺墨淵的心,最後變得只剩下和對方比皮相的無聊念頭。
進入太妙殿列席後,扶皇上仙那炙熱的視線盯得墨淵起了層雞皮疙瘩。
這敵意不帶殺氣,曖昧不帶感情的打量,首次讓墨淵坐立不安。
墨淵心想:扶皇上仙這是何意?
扶皇上仙心想:他有何好看,難道真的是“要想俏一身孝”?白衣就那麼好看?
阿緋心想:那個白衣服真是長得像昨天吃的那啥……真是好看又好吃啊……阿敘會讓吃活的吧……
仙帝未到,殿中卻突然安靜下來。
只見一人長袍拖地,風姿卓絕地緩步步入殿中。
此人戴著一層法力所化的模糊面具,面具上刻印著古樸滄桑的圖紋,黑發為束,長發及腰,寬大的衣衫難以分辨他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眾仙唯獨認得他這套標誌性的衣衫,紛紛起身問候。
那人也舉止優雅地回禮。
突然,他在扶皇上仙席前站定。
“扶皇上仙。”模糊面具後發出的聲音,也是模糊不清,難以分辨真實。
對於這仙境中唯一的天算一脈,扶皇上仙還算有禮,單手微抬:“天運算元。”
天運算元靜默一瞬,開口:“上仙將有一劫。”
周圍頓時安靜下來。
天算一脈不會主動為人趨吉避兇。
多次宴會,天運算元也最多主動提出了比如仙帝妹子偷人,老君爐中失竊等無關緊要的日常小事。
天運算元從未對任何仙人說過劫數。
劫即災難。
扶皇上仙也面色凝重起來:“何劫?”
“庭樹搖風,石船鐵欄,水中之月,鏡中之花。一切徒勞,皆為虛妄。上仙此劫,乃是……”天運算元腦袋微偏,目光落在扶皇上仙與阿緋交握的手上,嘆了口氣,“情。”
扶皇上仙眯了眯眼睛,又聽天運算元說道:“上仙得道不過千年,時間雖短,天賦卻極高,理應明白,混沌靈物,天地所生,本性無情,此乃天道。若靈物生情,傷己傷彼,何必強求。”
天運算元如此一說,不少仙人都打量起阿緋來。
雖然他們不認為扶皇上仙會喜歡這麼個幼小少女,但是天運算元所言他們從不懷疑,所以都有些好奇這女孩到底什麼來歷,又有什麼魅力。
可惜不管怎麼看,她最多就是清澈透明,如花兒般嬌美的女孩,跟大多數仙童差不多,並無多少特別。
仙人大多長得好,相對的,模樣精緻與否,他們已經不怎麼在意了。
扶皇上仙眉頭緊皺:“我不明白你是何意。”
別說混沌靈物不懂情,就算是他,也不是很懂。父親了無音訊,母親死早,他從幼年起,就為了活下去一直與天與地與人鬥,情這種東西,麻煩又複雜,他不想也懶得去嘗試。
要說他對一團天火有感情,殺了他,他都不會承認。
他只是,單純的習慣她陪著而已。
習慣了小虛天殿內有個除了他以外的生靈,他也懶得回到空蕩蕩的寂寞中去。
為了讓這個生靈可以陪他更久,他才花時間拿東西養她,就這麼簡單。
天運算元盯著扶皇上仙的表情,輕輕搖頭:“上仙不明白就罷了。只是……”
這天運算元話鋒一轉,半蹲在案幾前,幾乎跟阿緋平視。
“上仙若是想要化解劫數,就將她送給我天算一脈做弟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