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下透出的霞光更甚,已經濃烈到耀眼的程度。這一刻,整個昆侖風雲色變,從地底上湧的驚天威壓,讓天地都為之一晃。
五彩祥雲,仙靈之霧,虛無縹緲地出現在天空。
旁人一時沒明白這是什麼東西,只當是修真的老祖宗留在昆侖的法寶。他們紛紛用神識向霞光處探去,卻在神識沒入地下的瞬間,就被強大的威壓給彈出。修士們一個個臉上全是驚容,有的甚至滿眼貪婪。
這是什麼寶貝在對抗天劫啊!居然連神識都不能靠近。
只有墨潯觸及了塵封的回憶,又驚又怒,失聲驚呼:“虛天九鼎!”
之前墓地是假的,這個在天劫之力下試圖護著昆侖的東西,恐怕才是真正的虛天九鼎。
偏偏東方敘還要給墨潯的傷口上撒把鹽。
“沒錯,這次是真的。”
墨潯的目光充滿寒意:“你知道我帶走的是假的?”
東方敘冷笑:“既然是極品仙器,區區一尊仙墓豈能收藏。你搶去的那東西上的靈氣,還不如我的陰陽生死環。”
墨潯的臉色極為難看,思慮前後,緩緩說道:“你根本沒有被仙墓關住。”
東方敘不動聲色,也沒提自己是被人引導離開的仙墓,只在嘴角露出一抹譏諷之色。
墨潯心底一顫,有種被東方敘看透了全部的感覺,他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幾步,隨著更為密集的雷聲落下,一道閃電陡然劃破大殿的陰霾,照亮了他蒼白的臉。
“是了,”墨潯自言自語道,“你根本就沒有受縛。你故意讓假九鼎有夷平妖獸谷的實力,然後找人給我透露人間界的禁地陣法秘密,讓我迫不及待地帶人去檢視你犯下的罪孽……”
後面的話,墨潯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如果連他們進攻哀牢山都是東方敘的意思,他做這麼多算什麼,東方敘的提線木偶?別人面前的跳梁小醜嗎?
東方敘目光一動,落在墨潯身上,他冷冷地將剩餘的話說完,完全打破了墨潯的自尊。
“本尊知道你們這些仙修喜歡除魔衛道,自然要將哀牢山開放,恭迎各位前去。否則不等你們全數離去,本尊如何有時間慢慢研究這昆侖的護山大陣,看它怎麼來抵抗天劫。”
墨潯心底駭然,倒吸一口冷氣,強制鎮定地反問:“你就為了利用護山大陣,屠戮人間,犧牲眾魔?”
他的聲音極大,所有出不去的仙修都停下了手裡的努力,再次將目光集中在東方敘身上。
裴練雲亦然。
對上裴練雲如秋水般的美眸,東方敘根本沒看他人,只問她:“師父怎麼認為?”
這次他的那聲師父叫得清楚,昆侖所有仙修都聽見了。
今日無論結果如何,他生或是死,裴練雲都永遠不可能在昆侖立足。
畢竟全部仙修都清楚的聽見了,玄陰魔尊叫她師父。
大魔頭的師父,還會是好人不成。
東方敘是要逼裴練雲離開昆侖,這點小心思讓奚皓軒恨得咬牙,他正要上前為裴練雲澄清,卻見裴練雲搖了搖頭。
“人間的陣法不是你開啟的。”她的語氣肯定,“其他都是你的算計。”
東方敘微怔,冰冷的眸子凝了幾分柔情:“師父倒是直接。”
裴練雲道:“做了就做了,莫非你不敢認?”
東方敘突然仰頭笑了起來。
貼在他胸膛前的裴練雲,甚至感覺得到他胸膛的震動。
只見東方敘雙手一翻,被無數符篆禁錮的血輪法王撲通一聲落在地上。蘿莉身形的她此刻極為狼狽,一雙眼睛瞪著東方敘滿是怨恨。
“東方敘!”她尖叫著,“你身為魔尊居然犧牲了哀牢山的眾魔!”
“有何不可?”東方敘掃她一眼,冷冷地道,“魔修之間難道還要互相扶持?可笑!”
血輪法王語塞,好像是這麼個道理,為了達到目的,魔修都是不折手段的。
別說今天東方敘可以為了渡劫犧牲一些大小魔頭,就算明天她需要大量邪血解除身上封印,她也是有可能把有用的魔修殺光的。
既修魔道,便沒有對與錯,只有手段和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