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門主到底傳了什麼訊息給奚皓軒,現在墨潯也無法得知了。在奚皓軒對天發誓絕對沒有半點隱瞞之後,墨潯倒也沒有繼續追究下去,只是下了禁令,魔尊現在被困在秘境中,誰也不能擅自進入秘境,免得被魔尊威脅利誘。
奚皓軒用服服帖帖的態度一一應下了。
墨潯走得很急,他還要趕去昆侖其他門派,通知妖獸谷的事情,否則待會兒他解決妖獸谷的魔修大軍沒人看見的話,他的計劃就沒了意義。
當墨潯禦劍的身影消失在天際之後,一株小草從奚皓軒的頭發裡探出。
“那家夥一定在說謊!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虛情假意!”阿珠那罵罵咧咧地道,“尊上那麼驕傲的人,怎麼可能和誰勾結!”
見奚皓軒的視線飄了過來,阿珠那的聲音小了下去,嫩草尖尖戳了戳奚皓軒的臉頰,聲調有些諂媚:“當然,我相信尊上不會對裴練雲動手啦,他可是相當寶貝她呢。”
奚皓軒靜靜地看著天元殿的牌匾,說:“我也相信。”
“哦?”阿珠那有些驚訝。
其實她只是覺得東方敘大概不會跟人合作,畢竟尊上的個性自負又驕傲。但是她都不確定尊上會不會利用裴練雲,畢竟對魔修來說,出賣和背叛是家常便飯,沒什麼好奇怪的。
奚皓軒:“因為墨師叔的話有疑點。”
這句話是他用精神力直接逼入阿珠那的元神,與其對話。
阿珠那來了精神:“我怎麼沒聽出來?”
奚皓軒小心翼翼地抱著裴練雲往煉丹房走去。
“第一,如果東方敘真的知道我和裴練雲都能進入秘境的話,那麼他應該來挾持我。因為裴練雲只知道秘境入口,而我知道更多。”
阿珠那想了想:“或許尊上只需要進去,不需要探得更多情報?”
奚皓軒未答。
以玄陰魔尊做事算計的風格,不可能擺著更好的條件不用,反而去選擇一個不確定的條件。
他又道:“第二,玄空門主傳訊給我,要犧牲自己來保護妖帝,託我多照看她門中弟子,特別是素心,也就是說,妖帝當時的情況比較危險,甚至有性命危機。如果東方敘真的和那妖獸勾結,那又為何將其重傷?”
阿珠那這次回答更快:“這更簡單,分贓不均唄!”
奚皓軒冷笑一聲:“既然會有分贓不均的情況,又何必非要帶那妖獸一起,裴練雲倒是可以說是為了開啟秘境,難道一個妖獸谷的妖怪,也知道我玉清宗秘境的開啟法門?”
他還不知道墮仙墓地的事情,倒是阿珠那提醒了他:“不是有藏什麼虛天九鼎嗎?萬一妖帝那裡有辦法找到那東西呢?”
阿珠那說得有道理,奚皓軒這次沒有反駁。
他推開煉丹房的門,踏入其中。
“最後也是我最不明白的一點。玄陰魔尊的力量,你我再清楚不過。就算是宗主和師叔聯手,也不見得能制服他。墨師叔是怎麼僅靠個人力量困住他的?如果說,師叔是在東方敘和那妖獸兩敗俱傷爭鬥後,出手制服,倒也有可能,但墨師叔身上,半點打鬥的痕跡都沒有,裴練雲身上的傷勢,也太過精準,不像是鬥法的結果,倒像是……”
奚皓軒給裴練雲灌療傷丹液的手,頓了頓,剩餘的話,沒再和阿珠那說。
阿珠那嘰嘰喳喳地在他耳邊吵個不停,他也照樣沉默。
裴練雲身上的傷口,一百多處,處處都是要害,一擊而中,簡潔利落,完全沒有鬥法時候因為真元和符咒力量的交錯,形成的傷勢偏差。
她這傷勢,明顯像是她自己站在原地被刺中,半點反抗也沒有。
就算真的是東方敘動手,以裴練雲的火爆脾氣,不把這個不孝弟子給碎屍萬段才怪,為什麼要乖乖地承受這麼多傷害?
奚皓軒心裡有太多的疑團了。
不管如何,只能等到裴練雲醒來,聽聽她的說法了。
沒有任何光點的虛空,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東方敘從墨潯離開起,就雙體分離,面對面安靜的盤膝而坐。
分體繼續修煉功法,本體在一旁護法。
直到虛空中,突兀地燃燒起一團火焰,起初只有豆粒般大小,漸漸的光亮越來越大,如同一輪燃燒的紅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