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出他語氣中的諷刺,不以為然:“修行隨心,既然喜歡,何必壓抑。”
東方敘鳳目微眯,唇邊勾起意味深長的冷笑:“弟子受教,日~後定不會壓抑自己。”
裴練雲感覺到他話裡有話,無奈注意力還在醉仙酒上。
她神色淡漠,擺足了師尊的氣度,冷聲道:“你去把酒拿回來,就不罰你。”
東方敘不隨她願,淡淡地答:“弟子本就有錯,甘願受罰。”
裴練雲蹙眉:“阿敘。”
東方敘突然俯身,靠近裴練雲,輕聲道:“師父的意思,只要有酒,弟子便可再犯?”
他聲線極低,又帶著少年特有的清冽,語調緩慢,惑人心神。
裴練雲略微失神,臉頰忽有些發燙。
但她睜著眼反問:“你會釀酒?”
東方敘默然一瞬,答:“不會。”
裴練雲一副“你很走運”的表情,說:“所以不是每次都那麼湊巧讓你有機會逃脫懲罰。”
東方敘:“……”
他重重地冷哼了一聲,幹脆轉了臉,不搭理她。
裴練雲掃了眼自己的乾坤袋,又把目光落在東方敘的乾坤袋上,稍作猶豫,最後伸手捧了他的臉,把他腦袋扭過來。
“我想要。”
這回她不僅聲音綿軟,連眼神都沒了平日裡的疏淡清冷。
每在這種時候,她才會如尋常女子,為達所願,放低姿態。
東方敘看她三分嬌媚七分哀求的神態,只覺得她雙目盈盈,秋波如水,直看得他心中一顫。她雙手本就柔滑瑩潤,軟若無骨地貼著他的臉頰,更有別樣的酥麻流竄全身,瘙癢難耐。
偏偏他心中又凝起對那送酒人難消的怒,簡直矛盾糾結。
他突然起身,目光陰沉。
裴練雲期待地看著他。
他終是微嘆了口氣,咬牙道:“師父稍等。”
裴練雲頓時心情不錯,端起他沏的茶,小口小口地品嘗起來。
此刻入口,溫度正好。
東方敘幾步追上了那家僕,將懷裡乾坤袋放在託盤上,端了酒就走。
家僕欲攔,東方敘冷聲道:“他知道裡面有什麼。”
見東方敘重新把酒拿回來,阿珠那不由一怔。
她沒想到東方敘會如此慣著裴練雲,不過就幾句話的功夫,前一刻還不給,後一刻便親自去拿。
阿珠那的眼珠子一轉,心裡又生出些小心思來。
裴練雲視線不停掃過東方敘的手,他仍舊在不急不緩地解開瓶口的封套。
她感覺等得有點久,直接倒了桌上的糕點瓷碗,伸手過去接著,卻沒料到被東方敘沒收了工具。
東方敘抱著酒瓶,淡淡地道:“這是我的乾坤袋換的,倒多少我來定。”
吃人家嘴軟,裴練雲掃了眼自己還在的乾坤袋,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