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青穗師姐她……”柳夢生一著急,不覺說話聲大了些。
“她如何了?”柳含煙見柳夢生依舊激動,便拉著他來到房門前的石臺上。
“青穗師姐說……”柳夢生遂將剛才發生的事匆匆道來。
柳含煙靜靜地聽著,不覺中緩緩轉身向雲天池,微微翹首彷彿在眺望湖心,思緒似也漸漸飄向了遠方。
待到柳夢生講完後,伊人沉默了良久。
“師姐……”柳夢生見琴秋師姐沉默不言,焦急的內心瘋狂地跳動著,這是他第一次感到離真相、離自己的身世如此接近。
“不愧是青穗師姐,”柳含煙輕嘆一聲,拭去面頰上的珠光。
“所以師姐真的是臨煙九子之一?”柳夢生急切地問道。
“應是了,”柳含煙輕輕點頭道。
“那,師姐,我也是嗎?”柳夢生指著自己問道。
柳含煙面向柳夢生,似是凝望而來,伊人靜靜佇立了片刻,才啟齒道:“是與不是,全在子林一念之間。”
柳夢生一時間怔住了,是與不是,為何是我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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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林不必心急,這些過往你慢慢都會知曉,”柳含煙輕聲道。
“若是的話,師姐能不能告訴我的身世,”可柳夢生如何能不心急,瞭解自己身世的機會就在眼前。
柳含煙搖了搖頭,輕聲道:“子林,此身若真知曉你的身世,又怎會欺瞞於你?”
“可……”可是柳夢生不相信,傳言中的九人情同手足,甚至願攜手為了某事與九州玄門乃至朝廷對抗,又如何能不知彼此的身世?
“子林,這是相遇之初師弟的自稱,”柳含煙玉指繞起白絹輕輕一搖,素白飄落,那一泓凝紫瀲灩,明麗依舊,“也是此身對子林身世唯一的瞭解。”
“師姐……”柳夢生心中失落至極,本以為了解自己身世的機會就在眼前,卻不料是這樣的結果,琴秋師姐清澈的明眸是此時唯一的慰藉。
“子林莫要心憂,若是想要追尋身世,師姐陪你,”柳含煙雙眸輕顫,眼中流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那師姐能跟我說說,我們相遇時的事嗎?”柳夢生不想琴秋師姐因此感到歉疚,遂壓下心中的失落開口問道。
柳含煙微微一怔,似是沒料到柳夢生能如此淡然,隨即嫣然一笑,欣然應允:“好。”
兩人依在石欄上,望著平靜的湖水,伊人輕輕啟齒。
“記得那日,此身在亭中撫琴作曲,應是醉心曲中,未曾留意四周,”柳含煙眸光凝向遠方,似是望穿了那雲氣,“而一曲弦終,子林便在亭外了。”
“所以我是被師姐的琴曲吸引來的嘍?”柳夢生覺得這樣的相遇似乎簡單了些。
“那時此身正要起身相問,不料子林就轉身匆匆離去了,”柳含煙聞言淺淺一笑,“而翌日此身在亭中再次撫琴一曲後,子林就又在亭外了。”
“我就只是在亭外聽著嘛?”柳夢生聽來感覺自己都快不能理解自己的行為了。
“子林每次都只是倚在亭外的一株老樹上,便安靜地聽著琴曲,”柳含煙笑著點了點頭,“就這般一連聽了幾日,直至一天此身方入亭中卻忽逢大雨,本以為子林這日不會來了,誰知曲至淋漓,無意間瞥見你又倚在那樹旁。”
“我就這樣冒著雨來聽師姐撫琴?”柳夢生微微一怔,心裡雖是覺得離譜,但又感覺像是自己能做出來的事情。
“不知為何,子林那時不肯進來躲雨,可又沒撐傘來,”柳含煙莞爾一笑,輕輕點頭,“此身不忍見你在亭外淋雨,便起身相問,可子林卻又匆匆離去了。”
“啊?那我是怎麼和師姐認識的?”柳夢生心裡已經在把自己從頭到腳痛罵一遍了,居然這般蠢笨。
柳含煙聞言掩唇一笑,悠悠道:“後來呀,此身第二天在亭外撿到了一位發燒昏倒的人,你猜是誰?”
“哈?”柳夢生一愣,木木地抬手指向了自己,“我嗎?”
“除了子林還能有誰?”柳含煙笑著回道。
“所以我這才跟師姐認識的啊?”柳夢生也是服了自己,要不是燒到昏迷不醒,怕是不會同琴秋師姐相識了。
“算上這次,子林可是被此身撿到了兩回呢,”柳含煙調侃道。
“師姐就別揶揄我了,”柳夢生嘆了口氣道,“所以當時師姐撫琴的亭子就是桃花塢裡的那座嗎?”
柳夢生似乎理解了自己失憶前為何會忍著身上重傷來到桃花塢了,畢竟在這之前,自己發著燒呢,都能先回到師姐撫琴的亭子旁再昏迷,真是有一必有二。
“那時桃花塢還沒有建成呢,”柳含煙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