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人悠然的氣氛馬上就被打破了,只聽見不遠處響起了一聲震天動地的長嘯,餘音在山谷中迴盪不絕,霎時黑色的流水洶湧了起來。
望著下面的滔滔水勢,柳夢生一度懷疑腳下的巨石會不會被沖走了,而另一邊夏揖山和杜仲以及數位夏氏弟子、董允章同五位家臣一同登上了高堤,警惕地望著湍急的黑水。
又是一聲咆哮,隨即水聲大作,只見山谷遠處掀起了一層巨浪,以排山倒海之勢向這邊壓來,那浪頭甚至高過了兩側的山壁。
眾人見了不由大驚失色,以這巨浪的破壞力,無論是柳夢生幾人所在的巨石,還是夏氏弟子築起的土堤都是不可能撐得住的。
“青陽!”柳青臺走向前去,將佩劍立於身前,左手兩指一併夾住一指黃符,遂沿著劍脊輕輕拂去,待兩指拂過劍尖符紙也恰好燃盡。
“是!大師兄,”青陽也抽出佩劍來作了相同的動作,唯一不同便是小丫頭並沒有使用符籙。
柳夢生只覺身邊風力流轉,似乎連同周圍山石草木的氣息都被吸引了過來,不久就匯聚成一股強勁的氣息附在兩人的劍上,與此同時兩人還在不斷地向劍身上輸送自己的氣息。而另一邊的土堤上,夏揖山也在指揮夏氏弟子施展著什麼法術,而董氏一眾自然是束手無策,只得在一旁安靜地看著。
隨著風力漸強,柳夢生忽然覺得自己體內的氣息竟然也受這風力牽引,向青陽的劍上飄去。見此,柳夢生連忙斂息,才勉強維持自己體內的氣息不會繼續失散,側目看向一旁,只見柳含煙也在凝氣,而凌酌桂的臉色則是顯得有些泛白,看來是不能抵禦這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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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很快柳夢生就也無暇顧及他人了,法術引動的風力頃刻間增強了不少,柳夢生察覺自己的氣息又開始被引到青陽的佩劍之上。柳夢生心道不妙,然而任他如何收斂氣息,但終是抵不過強風的牽引,眼見體內的氣息快速流失,自己卻毫無辦法。
就在此時,身側忽然似有一弦琴音響起,頓時柳夢生就發覺一股柔和的氣息湧入了自己的體內,轉眼間便將方才虧損的氣息彌補了回來。柳夢生好奇地環顧四周,想要尋找是何人撫弦,卻發現青陽也側目看來,似是也在尋找琴聲的來源。
然而身邊的三人卻好像沒有察覺一般,柳青臺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的佩劍之上認真地催動法術,另一邊,凌酌桂的氣色也恢復了不少,正在舒氣調息,而柳含煙從風力匯聚之初就靜立在一邊,並未有所動作。
柳夢生先前一直覺得那縹緲的琴聲可能是自己的錯覺,但見到青陽的反應之後,柳夢生便堅信這似有似無的琴聲確實存在。柳夢生覺得在場唯一有可能撫琴的人便是琴秋師姐,然而柳含煙從方才就只是靜靜地站在他身側,沒有任何動作,何況來尋他和青陽時,更是沒有將木琴背來。
若非琴秋師姐所為,那會是何人?柳夢生本想好生思索一番,但此時情勢顯然不容許。眼見巨大的水牆漸漸迫近,而青陽和柳青臺還在向劍身灌注風力,夏氏弟子的法術也未見效果。
他們的法術不會來不及吧?柳夢生不由有點擔心,遂轉去對凌酌桂道:“凌兄,你會不會施展什麼法術呀?要不先施展一下,試著拖延拖延那水牆?”
“柳兄,你就彆強人所難了,我還是名外門弟子,除了門中劍術以外,根本沒學過什麼法術,”凌酌桂目光一直盯著那水牆,神色略有緊張。
“那就沒有偷偷學過嗎?”柳夢生脫口問道。
凌酌桂看了過來,揚了揚眉毛,柳夢生見狀又道:“難道青竹兄就沒有偷偷教過你們法術嗎?”
“唉,竹哥雖然平時胡鬧慣了,但是這種事還是很分明的,”一提到穆青竹,凌酌桂不由皺了皺眉頭,“且不說修為不夠的人很難理解法術如何施展,就算撞大運成功發動了也很難駕馭,法術一旦失控重則會有性命之憂,竹哥自然不會冒這個險。”
“那凌兄能不能招來風雪,用冰霜化作某些物品嗎?”柳夢生刻意避擴音到長劍一詞。
“自然不能,那種法術已經算是十分深奧的了,柳兄為何會問這個?”聽到此問,凌酌桂緊張的神色已是消去了,眼中滿是懷疑的目光。
“好奇而已,好奇而已,”柳夢生連忙道,然而他心中卻有了一絲疑問,明明之前在臨安對抗屍蛟時,殷雪憐就用冰霜凝結出了一柄長劍,按凌酌桂的說法這明顯是法術的範疇了,同為外門弟子,難道殷雪憐會使用法術一事並不為人所知?
本來這是臨安穆氏門內之事,作為外人很難插手,但聽凌酌桂說法術控制不當會有性命之憂,柳夢生還是決定同殷雪憐過問此事。
自然眼下也不是考慮這事的時候,柳夢生忽然覺得四周一暗,抬眼卻見那道水牆距離幾人所在的巨石已然不足百步。高大的水牆將射入谷底的陽光遮住,來勢洶洶的水流衝擊著山谷兩壁隆隆作響,腳下的巨石也顫動頻頻,彷彿連大地也為之所撼動,無數粗壯的樹木在被捲入水牆的瞬間就粉身碎骨了,料想若是活人被捲入其中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近觀這巨浪如此氣勢磅礴,柳夢生不由向後退了一步,這般猶如天災一樣的破壞力哪裡是人力能夠抗衡的?然而身處巨石之上,下面又是洶湧的水流,可謂是退無可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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