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背上這人,”柳夢生壓下心中的疑惑說道。
“揹他過來,”那人淡淡地說道,隨手給自己酌了一杯酒。
“好,”柳夢生應道,遂揹著夏揖山向上走去。
可就在柳夢生一腳踏上那觀景臺時,系在腰間的鈴鐺忽然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柳夢生當即一怔停住了動作,他心裡很清楚琴秋師姐送他的這隻銀鈴只有在闖入陣法的時候才會作響。柳夢生警惕地掃視觀景臺,心中暗道,難道這觀景臺上有陣法?隨即本能地將氣息散了出去。
然而驚訝的人不只有柳夢生一人,銀鈴作響的那一刻,玉桌前的那人身子一震,忽然一反之前慵疎的神態,目光銳利地看了過來。當與柳夢生目光相交時,那人身子卻又是劇烈地一震,差點將停在嘴邊的酒杯打翻,但很快便又恢復了淡然的神情。
青陽見那人如此反應,便也好奇地走到柳夢生身旁,小聲道:“沒想到你這隻鈴鐺居然是會響的。”
柳夢生也察覺到了杜若他師父的舉動,反應了片刻才小聲跟青陽說道:“小師姐,鈴鐺會響不是很平常嘛?”
“那你這鈴鐺怕是快壞了吧,這一路上也就響了這麼兩三回,”青陽壓低聲音冷哼道。
柳夢生不由詫異了一番,聽青陽的語氣,看來小丫頭在之前的陣法裡就聽到了這隻銀鈴的響聲了。
杜若迷茫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師父,又看了看柳夢生兩人,一臉疑惑不解的神情,問道:“什麼鈴鐺會響?”
青陽聞言轉向杜若不解地眨了眨眼睛,遂指著柳夢生腰間道:“喏,就是他這隻鈴鐺。”
“鈴鐺?”杜若還是不明所以地樣子,然而正當他想走回來看仔細時,卻被他人搶先了。
石桌前的那人起身悠然地走到了過來,步子虛實不定像是有些醉態,柳夢生心裡甚至擔心這人會不會走到一半就忽然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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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最終還是安穩地走到了幾人面前,雙眼微微眯了起來,眸中寒光流轉,視線卻是未從柳夢生臉上移開過,打量了一番過後便冷冷地問道:“閣下貴姓?”
柳夢生一愣,心道,我剛才不是介紹過自己了嘛,難道你沒認真聽?
但見眼前之人雖是姿態隨意,眼神卻是十分認真的,柳夢生甚至感覺到這人周身還帶了些許殺氣。反正再介紹一遍自己也無有妨害,柳夢生這樣想著就又極為簡短地說道:“在下柳夢生。”
那人揚了揚眉毛似是有些意外,但又好像有所預料。雖說來者看起來十分散漫,但言語間總給人一種氣勢洶洶的壓迫感,柳夢生甚至開始尋思自己不會是失憶之前也招惹過這人吧?
或許是因為揹著夏揖山太過勞累的緣故,柳夢生也沒有退意,或者說是懶的,反倒趁此機會仔細觀察起對方來。
只見眼前之人,身姿綽綽五官精緻,雖是舉止散漫,卻給人一種優雅的氣質,秀美的容顏怕是尋常女子都要暗生妒忌,白皙細膩的面板泛著光澤,若是立在那裡不動,真能當做是一尊華美的玉像。柳夢生不禁心中暗暗嘆氣,生得一副這麼姣好的面容,可惜居然是個男人,而且還渾身酒氣,真是暴殄天物。
那人盯著柳夢生,好似在判斷他有沒有說謊一般,觀察一番後,就指著柳夢生腰間的銀鈴問道:“此物何來?”
看此人方才的反應想是也聽到了這鈴音,柳夢生有些在意他為何對這銀鈴如此好奇,卻還是回答道:“乃是家姐贈與在下的。”
那人低眼仔細看向那隻銀鈴,又問:“令姐何人?”
“實不相瞞,在下與家姐常年隱居在山林,時至近日才離家遊歷,想仙人也不曾聽說過吾輩,”柳夢生回答道。雖然自己和師姐帶著江曉鶯離開桃花塢已有三四月的時日了,不過為了不引起什麼誤會,柳夢生便在回答時少算了些時間。
那人眼睛又眯起來幾分,盯著柳夢生看了片刻,反手指著自己問:“不識此身?”
柳夢生聞言一愣,自己不是剛說是近日才出門遊歷的嘛?如何會認識你?但柳夢生忽然意識到自己同其中一位玄門逆黨樣貌神似,也沒譜就是,而眼前這位若真的是蘇拭珩的話,很可能是將自己認作了他的同黨。
不過,失憶前的事情自己確實不知,加之師姐又告誡過自己,而且出了桃花塢有所經歷之後,柳夢生也察覺自己的身世牽連廣泛,不能輕易說與他人。事已至此,柳夢生只能順水推舟道:“在下冒昧,還未請教仙人臺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