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哥慢慢想,我們先喝著,”凌酌桂說著就給自己斟滿一杯酒。
說罷,眾人便開始一邊品酒一邊欣賞夜景,順便推敲自己的詩作,留下穆青竹一人對著酒杯苦想。雖說是可以隨意飲用,但是大家也都慢慢細品這青梅釀,似乎是都覺得喝快了簡直就是在暴殄天物。
就在柳夢生正開心地為自己斟滿酒第二杯的時候,就聽到穆青竹突然爽朗道:“好了,聽好了,都別喝了啊!”
“啊,青竹師兄這次怎麼這麼快啊?”安雨初有點不捨道。
“都別喝了,別喝了,凌老弟快把酒杯放下,”穆青竹按住凌酌桂端起酒杯的手臂。
“好好好,我等洗耳恭聽竹哥大作,”凌酌桂無奈地將酒杯放到桌子上。
“聽好了啊,”穆青竹起身清了清嗓子,遂抑揚頓挫道。
詩曰:
先佔清陽道春遲,
笑殺東君百萬師。
此花不與群花比,
俗粉焉能有霜姿。
“還不錯嘛,”江曉鶯拍手鼓掌道。
“多謝江姑娘誇獎,”穆青竹一臉輕鬆地說道,隨後還未坐下就馬上給自己倒了一杯青梅釀喝了起來。
柳夢生細品了一下穆青竹的詩,比起一般詠梅凌雪傲霜之品格,這一首卻是輕狂盡顯,雖然用韻無誤,但還是有很多疏漏的。
柳夢生不由自主地轉向正在得意洋洋的穆青竹道:“青竹兄這一首押韻倒是押韻了,就是平仄似是有所疏漏。”
此話一出,桌上幾乎所有人都同時一怔,穆青竹手一抖差點把杯中酒灑了出來,江曉鶯更是瞪大了眼睛一副震驚道:“你居然還懂寫詩!!!你是不是瞎說的啊?”
“怎麼?不信呀?”柳夢生悠然道,卻是自己也開始有點不大相信了。
“我又不是很懂寫詩,我怎麼知道?”江曉鶯道。
“柳公子沒有說錯,青竹師兄的這一首平仄確是有誤,”殷雪憐輕聲道。
江曉鶯望了望殷雪憐,又看了看柳夢生,感覺想戲謔的方面太多,都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口了。
“就說別在客人面前丟臉了,不聽呀,顯眼了吧,”凌酌桂一副幸災樂禍的口吻道。
“見笑了,沒想到柳兄在詩詞方面有如此造詣,”穆青竹語氣裡不由帶了幾分敬意道。
“慚愧慚愧,在下也只是能夠鑑賞一番,若論寫詩填詞,興許還不及青竹兄功底,”柳夢生表面上故作謙虛,實際上心裡是真虛。方才推敲穆青竹的詩作時,腦海中雖是閃過了無數的格律規範和寫詩技法,甚至還有些靈感。然而柳夢生自己十分確定在桃花塢時沒有學過詩詞,即使有讀過一些詩集,但也是純當消遣的。若論學詩,自有記憶以來他可是連聲律啟蒙都沒有涉及過的,頂多也就是偶爾會聽到師姐哀物,卻也只沉浸其中不作他想。此時卻對詩詞鑑賞如此熟悉,想必是失憶前有所研究,自己先前到底是什麼身份?不僅擅長品鑑酒飲,還對詩詞有些造詣,又不知為何會被懸賞通緝,柳夢生頓時對自己的過往多了幾分好奇,不像剛出桃花塢的時候那般不在意了。
“那竹哥這一首還算嗎?”凌酌桂道,穆青竹聽了苦著臉看向柳夢生。
柳夢生看著穆青竹揚了揚眉毛,遂開口道:“當然算,寫詩本來就是有感興懷,何況古人留下的很多佳作也是幾經推敲修改來的,如今花前月下,若是太拘泥格律平仄,豈不是大煞風景。”
“柳兄說得好!”穆青竹暗暗舒了口氣道,“不過,今日既然有柳兄這般熟識格律的高手在,不如藉此將大家的詩文斧正一番,可好?”
“只是在下才思尚淺,不敢妄加置喙,不如諸位一同推敲何如?”柳夢生想了一下道,才思尚淺什麼的自然是瞎說的,分明是柳夢生對自己的才學完全沒有把握。要說自己才學深,卻不能輕易地有感而發,但要說才學淺,卻又是靈感無數。所以柳夢生都不清楚自己是何種程度,又如何指點別人?而且本來就是到人家府上做客,要是一過來就指點一番,豈不是有點喧賓奪主的意味。
“好呀,那改成了的人也能換五杯酒吧,”凌酌桂嘴角一揚道。
大家一聽便都開始積極苦思如何修改,穆青竹倒是悠哉了起來,一手倚在石桌上喝著酒,還不時調侃蕭楚和凌酌桂,給他們搗亂。不過也是,方才大家都在美美地品著這青梅釀,就他一個人對著酒杯發愁寫詩,現在換做穆青竹一人品酒,看其他人一起犯愁,當然是要得意一會兒了。
少頃,只聽有人說道:“且聽這番修改何如。”
聞聲望去,說話的人是席文清,大家紛紛停下思緒,待其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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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文清見大家都看向自己了才起身緩緩道。
詩曰:
先佔清陽道歲遲,
笑嗤東閣候春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