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揖山看了看她,轉頭正要向大家介紹:“家妹……”
“夏語冰,”卻是小姑娘細聲細語地先說了出來,說罷便又躲到夏揖山的身後去了。
“夏語冰,這個名字真好聽,”柳夢生見小姑娘回他話了,便一臉傻笑道。
“夏蟲不可語冰,為何要取這麼兇險的名字?”柳含煙似是自言自語地輕聲說道。
雖然柳含煙的此語聲音極輕,但夏揖山還是聽到了,臉上一絲凝重之色掠過,便道:“見笑,小妹自幼體弱多病,曾請過高人算過,說小妹命格異數,需用兇名震懾,這才得了此名。”
“失禮了,”柳含煙聽罷輕聲道,柳夢生盯著白紗下的平靜面容,感到師姐散發出些許哀傷的氣息。
“無妨,”夏揖山也料此語是無心,又或是習以為常了,夏語冰此時又拉了拉她他的衣袖,指了指穆容雪和楚徵還有老道士章未成離去的方向。
“糟了,”柳夢生一眼望去盡是匆匆行人,哪裡還看得到三人的身影。
“耽擱了這麼多時間,也不知雁南兄和穆姑娘的去處了,這該如何是好?”夏揖山也沒了主意。
“放心,丟不了,”這時江曉鶯在一旁得意地說道。
“怎麼?你認識路?”柳夢生問道。
“嘿嘿,你們就跟我來吧,”江曉鶯說完自信滿滿地往前走去,眾人相互看了看也跟了上去。
“我說,你這小鳥剛才飛到哪裡去了?”柳夢生追上江曉鶯道,“你可不知道,就你不在的這會兒功夫,我差點就被那冷美人一劈兩半、身首異處、魂歸故里了。”
“什麼身首異處魂歸故里?人家穆姑娘根本沒認真對付你,要不然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裡說話?”江曉鶯一臉鄙視地回道。
“合著你剛才就在旁邊看熱鬧啊,”柳夢生道。
“那不然怎樣?我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還上去打打殺殺的啊?”江曉鶯道。
“那人家冰……穆姑娘就能,你這小鳥為什麼不行?翅膀不夠硬?”柳夢生道。
“人家臨安穆氏是玄門世家,自然會些武功了,”江曉鶯拍了拍腰間的小匣子道,“再者且不說我上去也打不過人家,何況我用的是這把弩,這一箭射出去在場的幾位誰躲不開?我要是動手了,那還不得誤傷無辜。你這呆瓜也不好好想想。”
“這麼說來,倒也是,”柳夢生道,“等一下,你先前說是認識這臨安城裡的玄門,不會就是這臨安穆氏吧?”
“其實也算不上認識,就是我知道他們,他們不知道我,”江曉鶯道。
“那你這跟不認識有什麼區別?”柳夢生心裡十分無語,這哪裡稱得上認識?
“說道這臨安穆氏,這一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江曉鶯道。
“看不出來,那冷美人平時冷冰冰的,居然能這麼有名呢?”柳夢生道。
“何止是有名。自從穆氏在臨安起家以來,這一帶的邪祟都是穆氏一手治退的,你見到的是穆家的二小姐,當年穆氏的大小姐還在的時候,論起聲望和玄門裡的地位,臨安穆氏可是能與姑蘇柳氏齊名的,”江曉鶯十分得意地介紹道。
“穆氏大小姐?”柳夢生好奇地問。
“噓!小點聲,”江曉鶯像是說錯話了一樣壓低聲音說道,“你不知道,八九年前穆家的大小姐被歸為玄門逆黨,現在應該算是臨安穆氏的禁忌,你可別在人家穆氏府上提起這位大小姐。”
“玄門逆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柳夢生想起之前看到的通緝懸賞,很有可能失憶前的自己也被列入這玄門逆黨之列。
“這一段也算是玄門秘辛,我們這些外人也只是知道玄門各路為了剿滅這群逆黨,曾經發起了一次聲勢浩大的討伐,還驚動了朝廷,但自這一戰之後,各家玄門元氣大傷,這才導致各地邪祟日漸囂張起來,”江曉鶯儘量將聲音壓到最低,還不時察看身後的夏揖山一行人,“總之不是能夠隨意談論的話題,等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
“哦,”柳夢生有點失望道,“我說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本姑娘自然有辦法,”江曉鶯得意道。
一行人已然走到穆府所在,穆容雪在門前等著眾人。
柳夢生抬眼一看,不愧是玄門名族的府邸,一眼望去便與尋常的官宦豪族那種氣派張揚的宅邸不同,這穆府大門顯得十分大氣的同時更添了七分典雅,府邸的牌匾上題著“畫梅山莊”四個大字,筆鋒蒼勁有力。
“山莊?”柳夢生不由一怔。
穆容雪見眾人來到,同身旁的一個青年人說了些什麼便轉身入府了,那青年快速走到眾人面前施禮道:“在下穆青松,是臨安穆氏內門弟子,請各位隨在下入府內議事。”
“內門弟子?”柳夢生無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