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城這幾天一直陰雨綿綿,讓人提不起精神,那駐守城門計程車兵忍不住打了個哈切。上面傳來命令,說今晚有重要的人會進城,讓他們舉著火把,隨時準備迎接。他看著前面神色緊張的老大,心底犯嘀咕,到底什麼樣的人如此興師動眾?
城牆上的火把,在夜色和細雨的沖刷下,輕輕搖曳。
這時,從遠處濃厚的夜色裡傳來陣陣馬蹄聲,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馬蹄聲就像踏在心髒上的鼓點,讓人莫名緊張起來。不多時,一身著玄色兜帽披風,身下駕馭著擁有雪蹄的千裡駒的人,冒著斜風細雨急急向城門奔來。
那士兵伸頭望去,那人兜帽罩住臉,看不清長相,但周身的清寒氣質竟讓人莫名的心生敬畏。而在那人身後不遠處,則有一身材微胖的人緊隨其後。
只聽得他們老大揚聲大喊道:“開城門!!跪!!”
所有城門士兵全部低頭,單膝跪地。直至那兩人順利透過。
彌小胖看著前面疾馳的蕭淩夜,他大半夜的就被尊主從睡夢中撈起來,沒日沒夜的往回趕,也不知道路上跑死了多少匹千裡駒。彌小胖臉色竟是擔憂之色,希望他們還來得及去救洛塵。
蕭淩夜回到皇宮就直奔洛塵的居所。此刻的永翊宮,燈火通明。流景等人一驚候在那裡了。
蕭淩夜隨手解下身上的披風,扔到候著的宮人手裡。然後便要推門進去。
“皇上,萬萬不可!蘇姑娘得的是疫症,您這樣進去恐有傷龍體。”那張禦醫慌張上前攔住蕭淩夜。
蕭淩夜轉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依舊推門大步走了進去。
“這裡有我,你先下去吧。”流景對著嚇得臉色蒼白的張禦醫說道。那張禦醫瞬間如釋重負般躬身退了下去。
流景看著蕭淩夜決絕的背影搖了搖頭。立刻也跟了上去。有些東西等到要失去的時候才知道重要吧。
“塵兒到底怎麼樣?”蕭淩夜坐在床沿,他看著床上昏睡的洛塵,她臉色異常蒼白,嘴唇幹涸,眼底有明顯的青色。
蕭淩夜摸著她的臉,手指竟微微顫抖起來,眼底滿是心痛。他不應該,不應該有什麼妒火,不應該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彌小胖半晌後放下洛塵的手腕,神色異常凝重道:“洛塵的情況很不好。雖然得的是疫症,但是又和我們在南方所遇到的疫症又有所不同。感覺在原來的基礎上轉變了。我現在也沒有把握能不能治好她。但是我先按照原來的配方給她抓藥試試。”
寂靜,空氣中竟彌漫著死亡般的寂靜。蕭淩夜寒潭般的眼眸裡是徹骨的冷意,玄衣黑發,周身暗流湧動,凜冽而嗜血的殺氣噴湧而出。就在眾人被這氣勢壓迫的喘不上氣時,蕭淩夜薄唇輕啟,吐出冰冷的字眼。
“本尊必須要她活著。”蕭淩夜自稱本尊時,就說明這是命令。
蕭淩夜轉頭望向流景又道:“流景,你去給本尊查,為何塵兒會得疫症。”蕭淩夜眼神凜冽而幽暗,“從鳳藻宮開始,一個不漏!”
流景立刻領命。他也想過,這麼大的皇宮為何只有洛塵一個人得了疫症,這明顯是有人有意而為之。但是當時他為了防止疫症傳染,而破壞了案發現場。看來他要找個時機好好問問洛塵了。
這是床上洛塵□□一聲,就要悠悠轉醒。蕭淩夜揚了揚手,流景和彌小胖便躬身退下。
“哎,你先不要走,我得給你全身消消毒,要是一國丞相得了疫症我可管不了哈。”彌小胖胖嘟嘟的臉上滿是嚴肅。這疫症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我當然知道。”流景搖著摺扇笑的風流倜儻,他看了看緊閉的房門道:“你還是好好照顧他們倆吧。照尊主的態度,他是不可能走出這個房間的。”
彌小胖扶著額頭一臉頭痛的樣子,這也正是他頭痛的。
在風沙漫天的北曜國邊塞的一座府邸的書房裡,蕭天旭皺著眉看著從翊城傳來的資訊,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非煙,這時,書房的大門突然被推開,蕭天旭嚇了一跳,驚慌的把信箋藏到身後。
而他的這一系列動作絲毫沒有逃過曲非煙的眼睛。她眼波一轉,隨即淺笑起來,款款向蕭天旭走去,柔聲道:“相公,這時我特意給你做的燕窩蓮子羹,快趁熱吃了吧。”說著就把手上的碗盞遞了過去。
蕭天旭被曲非煙的笑迷得七葷八素,又聽是她親手做的,立刻眉開眼笑起來,伸手就要接過。而雙手剛拿出來,他就愣在原地,他記得他手上正拿著那封信箋。
“這是什麼啊,相公?”曲非煙笑的陰測測。
“啊,這是……”蕭天旭想要收回已經來不及了,曲非煙已經從她手中抽走信箋,細細讀了起來。而她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起來。
“洛塵得了疫症這麼大的事你怎麼瞞著我!”曲非煙臉色甚是難看,焦急異常,“不行,我現在就要回翊城!我要去找洛塵!”曲非煙說著轉身就要往外跑。
蕭天旭一驚,立刻起身追了上去,從後面牢牢抱住曲非煙。
他嘆了口氣道:“我就知道你是這種反應,才不敢告訴你。我知道你跟洛塵感情深厚,但是你現在才有一個月身孕,還不穩定。你讓我怎麼放心的下讓你回去?!”
蕭天旭見曲非煙不說話,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忍不住在暗地裡鬆了口氣。
曲非煙轉過身正視蕭天旭,她眼中光芒一閃而過。她嘴角一彎道:“那你幫我做一件事吧。”
“沒問題!只要不是出賣國家我什麼都願意為娘子做!”蕭天旭說的信誓旦旦。
曲非煙看著他挽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來。
蕭天旭忽覺背脊發涼,娘子不會真讓他賣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