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禦醫俯在地上,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他為了保全家人出賣了自己從小看到大的聖上,真是死不足惜。
呂胥看著地上的張禦醫,冷哼一聲。他從這老禦醫嘴裡得知了南宮殤的詳細計劃,本想讓他在朝堂之上揭穿南宮殤假意讓人懷孕的把戲,卻沒想到倒是被他真的診出喜脈來了。
呂胥那國字臉上布上陰狠,看來那叫蘇洛塵和她腹中的孩子是留不得了。
正想著,突然有侍衛前來稟報,說門外有個自稱新任皇後蘇洛塵的女子前來拜見。
眾人一愣,這一個皇上黨的人前來做什麼?均疑惑的看向呂胥。
“你們先上別院等候,我倒是要好好會會她。”呂胥吩咐道。
丞相府,諾達的庭院竟然看不到邊際,庭院森森,各種玉石琉璃點綴其間,雕樑畫棟,當真是奢華至極。洛塵隨侍衛來到一屋外,推門進去。
“民女蘇洛塵,見過丞相大人。”洛塵上前盈盈一拜。
“老臣可不敢當,怎敢受皇後如此大理。”呂胥淡淡道。
洛塵扯起一抹笑,這呂胥說是不敢當,依舊坐在上首頤指氣使的樣子。洛塵柔聲道:“丞相大人哪裡的話。我就是一介草民,只是被皇上選來掩人耳目罷了。哪當得了什麼皇後。”
“哦~”洛塵的話顯然引起了呂胥的興趣,他放下茶盞,揚了揚手讓洛塵坐下,“這是怎麼個掩人耳目法呢?”
洛塵欲言又止,看了眼他身後一直握劍變無表情佇立的白颯。
“但說無妨,白颯不是外人。”呂胥明白她的意思。
“想必丞相大人也知道,我只是皇上用來安穩朝臣的。但丞相大人不知道的是,我並不是南宮殤的解藥,而我腹中的孩子也並不是他的。”洛塵看著呂胥道。
“哦~是嗎?”呂胥挑了挑眉,“那這要怎麼說?我記得你身上可是有陰蠱的痕跡。”
“說來也是巧,這只是我小時候摔倒時留下的印記。當初皇上也是看見了它才讓我入宮的,誰知道我真的懷孕了,才有了金鑾殿上的一幕。”洛塵說的極其誠懇,然後起身,又是盈盈一拜。
“我願意為丞相效犬馬之勞,只希望丞相在皇宮裡能護佑我們母子。”洛塵說的楚楚可憐,泫然欲泣。
呂胥看著洛塵,她說的似乎無可挑剔,但是越是這樣,他反而要越謹慎。半晌後,呂胥掀唇道:“我要怎麼相信你?”
“那就請丞相拭目以待了。”在呂胥極其壓制的眼神下,洛塵無懼的迎了上去,依舊說的謙和恭敬。
洛塵剛出了丞相府,被侍衛攔著的夏鳶立刻迎了上來。
“小姐,怎麼樣?他們有沒有為難你?”夏鳶擔憂的問道。
“沒事了,沒事了。走,咱們回家去!”洛塵伸了個懶腰,深呼了一口氣,朝夏鳶笑道。
本是人聲鼎沸的街道,此刻被官兵攔在路兩側,留出中間的道路。不多時就有官兵押解著一群囚犯趕赴刑場。
洛塵看著眼前這人數可觀的囚犯,不覺陷入深思,隨後道:“青玄城裡犯了死罪的人很多嗎?”
“呃,天祈的刑法很是嚴格。被判死刑的人應該不少。”夏鳶被洛塵問的一愣。
“那就好。”洛塵看著遠去的囚犯嘀喃一聲。
夏鳶不明所以的疑惑著。
洛塵回到乾華殿時已經是傍晚。她看見乾華殿門前站著個人,紅衣黑發,傍晚泛黃的光線傾瀉下來,讓他周身都浸在融融的暖色裡。他微紅的眼睛望過來,眼裡似有什麼終於放下來,緋紅的嘴唇牽起一抹孤傲的弧度。
“其實你不用為我這麼做。你本可以不用管我,回到你應該在的地方。”南宮殤深深看著洛塵。
“哎呀,我不是太過善良了嘛,不忍心見死不救。”洛塵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戲謔道。然後眼中閃著異樣明亮的光芒道,“我想到一個辦法,你看看行不行?”說著就把南宮殤往屋裡拽。
南宮殤看著洛塵拉著他衣袖的手,眼神閃了閃。
洛塵對他們說了下自己的想法,一時間屋內頓時陷入寂靜。
“你是說讓被判死刑的囚犯進行比武,刪選出些能力強的,為我所用?”南宮殤深思了一下,“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如果我們擁有數量眾多的武功高強的人,那麼只要呂胥落了單,哪怕他武功再高強,以寡敵眾,我們就能夠擒賊先擒王了。”
洛塵點頭應和,南宮殤一點就透,果然是天生的帝王。
“那問題是我們要以怎樣的藉口去召集那麼多的死囚來比武呢?”曲非煙說出心中的疑惑。
“這個我已經想過了。藉口就是我啊。”洛塵看著他們一臉疑惑的表情,咧嘴笑道,“我呢,就當一回狐媚惑主的妖女,怎麼折騰都不為過吧。況且今天我去了丞相府,他們現在正等著我這麼做呢吧。”
洛塵忽然想到什麼,有些憂心道:“只是想要支開呂胥身邊的白颯,恐怕還要費一番功夫。”
“有些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呂胥總會有放鬆警惕的時候。”南宮殤神色凜冽,緋唇微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