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好久不見了啊。”有聲音從後面傳來。
洛塵回身,一輕搖摺扇的公子哥從人群中走出來,藍底冰裂暗紋的長袍,風流倜儻的樣子正是沈流景。洛塵略微吃驚,沒想到流景也在翊城。
“天色晚了,要不我們邊吃邊聊?”流景指著不遠處的飲月樓說道。
“好啊。”洛塵也不客氣。
剛進飲月樓,小二就迎上來把他們帶到了竹雅軒,輕車熟路的樣子想是這裡的常客。
飲月樓建在翊城最大的璃鏡湖畔,從窗戶裡望過去,碧波如鏡的湖面一輪弦月懸掛其上,當真有吞吐飲月之勢。洛塵隨意點了些清淡的小菜。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啊?”洛塵望著流景,她可不認為他找他就是為了吃飯的。
“聽說你跟尊主鬧別扭了?”流景笑的不懷好意。
“聽說?你是聽誰說的?”洛塵沒好氣的說道。
“我說錯了,我說錯了,應該說是我看出來的。”流景趕緊辯解道:“其實尊主有不告訴你的理由。你不用為著跟他慪氣。”
“我知道,他身份特殊。我也不是什麼值得信賴的人”洛塵哼道。
“洛洛你這麼說就太沒良心了。”洛塵眯著眼睛輕搖著摺扇道,“如果尊主刻意隱瞞,你怎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就猜出他的真實身份?”
洛塵沒有說話,確實,那樣謹慎的尊主,如果不是刻意告知,怎會被自己猜到。“那他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因為啊,他想讓你正大光明的來到他身邊,並且逃不掉。”流景笑的不懷好意,“尊主看上的東西,一般都很難逃脫,所以啊,洛洛,你是逃不掉的。你可不要辜負他啊。”
洛塵老臉一紅,有些甚是不好意思。其實洛塵已經不氣了,只是找不到給彼此的臺階下。聽到流景這麼一說心裡瞬間好受些,靜下心來洛塵越發能感受到蕭淩夜對自己的用心,不管是在江湖還是王府的佈置,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但是我也希望你不會成為尊主路上的絆腳石。”流景頗有深意的望著洛塵。
洛塵剛要再說什麼,忽然“砰”的一聲,大門被踹開。只見一身著鵝黃輕紗裙的女子,身姿柔若無骨,杏眼柳眉,酥胸半漏,皓腕凝霜,那舉手投足間竟有萬種風情,但那本該媚眼如絲的眼此刻則是橫眉怒視,而怒視的物件正是洛塵。
她好像沒見過這個女子吧,怎麼感覺跟自己有仇似的。洛塵正想著,只見她從腰上一拽,那洛塵原本以為是束腰的繩結,此刻被她拿在手裡竟是一軟鞭。她看了洛塵一眼伸手就是一鞭。
洛塵只覺得空氣撕裂的尖銳聲迎面而來,當下側身躲過,而那被打中的椅子頓時劈成了兩半。洛塵一身驚的一身冷汗,可還沒有等她鬆口氣,只見那女子又傾身向前,反手就是一鞭。
洛塵當真後悔她為了不讓人發現進入王府之前服了散工散,否則現在怎會還手之力都沒有,藥效散盡後她一定不會再吃了。
洛塵正後悔著,迎面而來的淩冽氣息更甚,卻在要打上她時,頓時滯住。洛塵望去,只見那迎面而來的繩鞭正纏在一柄漆黑的大刀上,而那柄大刀的主人此刻就站在他身旁正是閻刃。
“閻刃你要幹什麼?”黃衣女子嬌呵道。
“我還要問你到底要幹什麼?”閻刃冷聲道。
“我當然是要殺了她,她居然勾引尊主!!”那女子說著用力一抖便卸了閻刃的力,抽出鞭子就要像洛塵襲來,只是幾招過後,那女子顯然落於下風,反而那握鞭的手被流景擋在摺扇下。
“連你也幫她?!”黃衣女子怒目而視瞪著流景。
“司音,別鬧了。”流景嚴肅的說道,“這要是被尊主知道了一定會責罰你的。”
“我跟了尊主16年,怎會抵不過一個黃毛丫頭,而且尊主只是被強迫娶了她而已。”司音冷哼道。
“你真的認為尊主是被迫的嗎?”許久不說話的閻刃看了眼洛塵又看著司音神色幽暗道,“沒有人能強迫尊主做他不願意的事。”
司音一愣,確實,這世上還沒有人能夠強迫尊主做他不願意的事,但正因為知道這點,所以更加傷人。
司音瞪著洛塵憤恨道:“她不配得到尊主的愛!你們最好是看緊了她!”司音看了閻刃和流景一眼,甩了下衣袖便摔門出去了。
“洛洛,請見諒,我也沒料到司音會跟著來。”流景有些歉意道。
“沒事,沒事。她是?”洛塵道。
“司音,諜影樓的樓主,同屬九淵閣,主要負責情報的收集。”流景說道,“同時也是醉生樓的老闆。”
“那就是說醉生樓也是九淵閣的嘍?”洛塵詫異,怪不得洛塵能在醉生樓碰到蕭淩夜。這九淵閣涉及的範圍還真廣泛。
流景笑著搖著摺扇,不說話,算是預設。
臨走前,流景叮囑道,“有些東西是用心看的。”洛塵點頭,便徑直向夜王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