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晚霞飛天,天光漸暗,亭廊已掛起燈籠,洛塵從白天等到晚上,據管家傳話,夜王爺被皇上留在宮中吃飯,什麼回來還是未知。
洛塵早就打發夏鳶歇息,而她心裡有事,晚飯也沒有吃,心裡一直在盤算怎麼和著她名義上的老公夜王爺攤牌,畢竟她接下來面對的是有可能就是圓房等夫妻實質性問題,而且洛塵並不像因為這個身不由己的婚姻而讓她更加身不由己。
洛塵大字型躺在軟面的錦被上,盯著青煙色帷帳上繡著的垂絲海棠發著呆,她身上的刀傷疤痕已經淡的看不出來了,沒想到夜尊的冰肌玉雪膏還真是個好東西,如果拿到現代賣給那些愛美的人,一定能賣個好價錢。也不知這夜尊怎麼樣了,想著想著不知怎的倦意襲來,側著身就睡了過去。
夢裡有人輕手輕腳的給自己了脫衣襪,想是夏鳶進來了,便嘟囔一聲又睡了過去。夢裡有熟悉的霜雪氣息,讓人甚是安心。
本該警惕異常的情況,洛塵卻睡到了天大亮,甚是舒服。洛塵大大伸了個懶腰,轉個身,嚇了一大跳!
一個男子正倚著床頭看著自己,不,準確的說是一大帥哥!
只見他長發漆黑如瀑的披散下來,劍眉斜飛入鬢,鼻若懸膽,薄唇淡如秋色微抿著,線條猶如刀削,深邃如墨的瞳孔仿若藏著無數引力要將洛塵吸附進去,他身著雪白中衣倚著床頭,微敞的中衣裡露出他光滑的肌膚,隱入身上蓋著的錦被中。
他就這樣注視著自己,冷然清絕,周身散發著讓人不忍忽視的睥睨天下的王者氣息。讓洛塵忽覺那驚為天人,宛若神祇的飄渺詞語,想必形容的就是這種人吧。
“你,你,你是誰?你怎麼在這?”洛塵好不容易拉回視線,心神都有些恍惚。她低頭一看,睡前的衣服不知怎麼換成了一件中衣,這,難道是……
“你沒對我做什麼吧?!啊,不是,我沒對你做什麼吧?!”這麼天人之姿的人睡在他身邊,沒佔到點便宜,放到現代,說出去都會被人懟死。
“如果我說是呢?”男子輕勾唇角,眼裡墨色如漩,溫柔疊起。這眼神讓洛塵覺得莫名熟悉。
“這樣的話,那也沒辦法,只能說你自己不小心,我是不會對你負責的,我們好聚好散。”洛塵煞有模樣的說道。
“看來你輕車熟路,似乎很有經驗?”男子清冷道。
“那是,怎麼說我也是經驗豐富,情場老手。做事也是幹脆利落的!啊,你弄疼我了!”洛塵正說的起勁,忽然手腕傳來疼痛,只見對方似乎有絲慍怒的看著自己。
“說話別這麼沒輕重的。”男子放鬆手勁,手指按摩著被洛塵喊疼的手腕,略帶訓斥道。
看著對方如墨的眼神,這種莫名的熟悉感讓洛塵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一時愣在原地。此時傳來敲門聲,“王妃,起來了嗎?奴婢帶人給您梳洗了。”聽聲音正是夏鳶。
“王,王爺?!”夏鳶看著床上的男子驚的語無倫次,這王爺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你就是那個天煞孤星的夜王爺?蕭淩夜?”洛塵瞪大眼睛看著身旁天人之姿的男子,這就是傳說中自己的老公?洛塵瞬間警惕起來道:“你怎麼在我床上?”
“我不在自己的床上睡覺,我要去哪裡?”男子清冷道,隨即極其優雅的掀開錦被,下人立刻上來伺候更衣。
洛塵啞然,確實,這是他的寢室他不在這睡去哪睡?
“王妃,今天你想梳什麼發髻呢?”夏鳶看了眼蕭淩夜又看了眼洛塵,一臉曖昧道。
“都可以,你看著辦吧。”看著夏鳶的表情怕是這裡所有的人都誤會了吧。
洛塵坐在雕花銅鏡的梳妝臺前,銅鏡裡映著一身著繡星辰絳紫長袍,外罩同色輕紗外衫的蕭淩夜。他漆黑的長發用同色發帶吊起,冷峻自持。只見他揮退夏鳶和一幹下人,拿起桌上的刻花玉骨梳子就為洛塵梳起來。
洛塵一驚,但見他骨節分明的手在她發間穿梭,甚是熟練,想是多次為別人梳妝的緣故吧,也不知是誰有這樣的福氣,思至此,洛塵心裡不覺泛酸。
不多時,一漂亮的發髻就梳妝妥帖,洛塵看著蕭淩夜拿起桌上的朱雀玉簪子斜插入她的發髻,有些不好意思的尷尬道:“呃,其實你不用親自給我梳,叫小鳶給我梳就好了。”
“何必如此麻煩。”蕭淩夜清冷出聲,眼裡漆黑一片,看不清情緒。他牽起她的手,清冷卻不失柔和道:“去吃飯吧。”
洛塵看著走在前方的蕭淩夜,甚是疑惑,難道堂堂夜王爺竟有為人梳妝這種怪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