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十幾裡外的客棧裡,星矢同樣敲響了一間房屋的窗戶,有人急急的開了窗戶,就著屋內昏黃燭火看清來人,正是流景。
只見他滿是擔憂的臉上,在看了下星矢的腿後,瞬間鬆了口氣。輕震手臂,星矢便竄入夜幕中。
“怎麼樣?有尊主的訊息嗎?”身後走出一個人,短發勁衣,正是閻刃,他神色疲憊的望向流景。
“星矢腿上的信管是空的。”
“難道有人偷了信不成?!尊主出事了?!”閻刃一聽,全身肌肉瞬間緊繃起來。
“啪!”的一聲,流景揮開摺扇,恢複了往日倜儻風流的樣子道,“信管空了表示尊主收到了信,尊主是安全的。你別忘了星矢可不是一般的鳥,是認主的。”
聽到這,此時閻刃才鬆了口氣,斂著眉,便不再說話。
“沈家有些事還需要我處理下,關鍵時刻不能讓他們疑心。你就到徽城的福來酒樓去等尊主吧。歸遠山莊,尊主是一定會去的。”
流景沉思了一下,從斜襟裡拿出兩個小藥瓶扔進閻刃手裡道:“這是月半配的尊主身上的解藥,到時你把這個給尊主吧。如果尊主還用得上的話。”
閻刃點點頭,收下藥瓶。
流景路過閻刃身邊時,輕拍了拍閻刃的肩膀,道:“這次不是你的錯,不要放在心上。”
流景出了房門,直到屋內熄了燈火才轉身離去。閻刃還是沒變,總是擔心過頭,流景搖了搖頭,不過把他們從黑暗的深淵裡解救出來,給無家可歸的人一個去處,守護那個男人也是值得的吧。
當日光掃到洛塵眼皮的時候,洛塵反射般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卻是銀色的面具。
最讓洛塵無語的是兩人的姿勢,男子的胳膊搭在她腰上,她受傷的左臂則放在對方胸前,透過薄薄的中衣甚至能感到手下結實的肌理,她的一隻腿則是夾著對方的腿,姿勢甚是豪放。
洛塵一直知道自己睡姿不雅但這次還是被自己尷尬到了。
洛塵小心翼翼挪正她的姿勢,對方還在熟睡,往常冰冷漆黑的雙眸緊閉,只剩下濃密纖長的睫毛投下彎月般的影子,薄唇在睡覺時依然抿著涼薄的弧度,完美的下顎線張揚向上引進面具裡。
不知這面具下隱藏著怎樣的面容,不過就現在的情形看不是俊美無雙傾國傾城也不會平凡到哪去。
洛塵在惋惜自己平凡的樣貌時還是老實的翻身起床,除了刀傷的收不能動之外,她還是可以自食其力的。
床頭是大嬸放著的她年輕時的衣物,洛塵費了好些時間才單手穿上。
她穿好衣服一抬頭,床上男子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此時正單手支頭看著她。也不知他看了多久,又看了多少,洛塵想到她被人觀看了許久就沒來由的來氣。
“看什麼看啊,這堂堂尊主也賴床啊。”洛塵哼道。
“是沒有什麼看頭。”男子優雅起身,意味不明的看了眼洛塵說道,“只是昨晚不知被什麼夾著身體動彈不得,睡得有些不好罷了。”
“咳咳。”洛塵一聽他這麼說立刻尷尬的輕咳了下,洩氣般坐在桌前梳頭。可是由於左肩膀手上,洛塵單手怎麼也束不上發,在她氣的要罷工的時候,忽從側面伸出一隻手來,骨節分明的手指抽走她手裡的梳子。
竟是玄衣男子。洛塵有一瞬間發愣。
銅鏡裡,男子的手來回穿梭,偶爾碰到洛塵頸部,手指的溫度讓洛塵覺得甚是舒服。
男子周身雖清冷不減,動作間也生硬尷尬,但卻意外的溫情讓人心動,也不知哪個女子能有這福氣日日可讓他親自挽發。可是……洛塵看著鏡中自己那淩亂搖搖欲墜的發髻,那女子估計壓力也是挺大的吧。
最終,洛塵還是簡單的梳理個馬尾。
“啊,我想起來了,這個給你。”趁著機會,洛塵把之前一直帶在身上的發帶拿給玄衣男子。
“這是那時候和流景買的,送給你,算是感謝你對我的照顧。”俗話說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不是。
玄衣男子伸手接過,他看著洛塵笑魘如花的臉,漆黑如夜的雙眸裡隱有光芒。如流星閃過,剎時照亮天空,光芒璀璨,卻快到洛塵來不及捕捉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