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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麼喜歡他嗎?”慕容綻蹙眉問,“那個夙老六?”
元春沒想到他會跑來這裡,哪知道他為著怕她心裡頭難過,在嶽後那兒說了沒兩句便告辭出去,上鳳儀宮的排房裡找她,尋她不見,又跑來此處碰運氣。恰撞見她哭得地動山搖,心裡頭替她酸楚,又有種說不出的別的酸意。
她只覺得這位三爺無處不在,總是碰見她倒黴或是心情抑鬱的時候。況且她此次受這鳥氣,除了那太子是罪魁禍首外,他也難辭其咎。於是賭氣抹了把臉,也不理他,便下了炕趿鞋子去。穿著一隻,另一隻不知道哪兒去了,四下裡看看,卻是斜倒在門邊兒,就在慕容綻的腳下。定是方才她進屋子著急,不管不顧地甩了鞋便撲上炕頭哭,不小心甩飛了。
她有些尷尬,腳上雖然穿著白襪,可到底不雅,叫皇子看了去,也甚是無禮。想了想,若是請他幫忙踢過來,他未必肯,於是準備下炕自己踩著地上去夠。
哪想到她身子剛一動,便見慕容綻一彎腰,撿起了那隻繡著鴛鴦戲水的金粉繡鞋,走到她跟前兒蹲下來,輕輕握著她纖弱的腳腕比了比。
“腳這樣小,怎麼踩得住馬鐙子的?”他揚起臉來看她,稜角分明的眉眼精緻得令人怦然心動,他眼神深邃極了,好像要將她溺斃在那兩潭深不見底的湖水中,嘴角含笑,是他慣常帶著的一點諷意。
元春只覺得忽而一下子失神,忘了方才還在遷怒於他。好看的事物,終是會讓人放下戒心的,她忘了自己的腳正被他握著,只是定定地望著他:“打小兒練的,不比你差。”
他的笑容更深了,在那常年寒冰瑟瑟的臉上,有破冰的驚豔。“夙寒是青年名將,馬背上得來的功勳。你也和他賽過馬麼?”
聽見夙寒的名字,元春一下子如同掉進了冰窟窿裡。她迅速冷靜下來,心底裡為自己的花痴行徑感到羞愧。猛地把自己的腳抽回來,從慕容綻的手中搶走繡鞋,迅速穿上下了炕。“臣與夙將軍只在賈府裡見過一次,在夙府裡見過一次,哪兒來的機會騎馬。三爺,您不提這兩檔子事兒膈應我,您是自己個兒難受還是怎麼的?”
他見了她這幅神色就覺得暗氣。方才太子挑釁,她便是這樣的一副神色,像是受了傷的小獸,極力地隱藏著某種情緒。旁人看不出來,他卻瞧得很清楚,那不是會為一個不相幹的人所露出的悲痛,那種絕望是深邃的,像是什麼她最最心愛的、最最渴望的被奪走了一樣。他認定是元春與夙寒曾經愛得很濃烈,才會因夙寒的死這樣悲痛欲絕。
“夙寒到底有什麼好?一個莽夫罷了,倒值得你這麼為他。”他一挑眉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斜睨著她,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冷氣。
元春覺得沒有必要和他解釋,自己的悲傷不僅僅是為了夙寒,更多的是對於前路的茫然焦慮,對於命運不公的哭訴。但她看著這幾位皇子趾高氣昂地隨意擺弄他人人生的樣子就覺得生氣,便道:“夙將軍是沒什麼好,可他喜歡我就光明正大地想要娶我,我若有幸嫁給他,便是他心中身邊的唯一一人。這一點吶,無論是皇上還是太子,都比不上。”
“哦,那我呢?”他面無表情,“我比得上嗎?”
元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您吶,是虎父無犬子。”
他一蹙眉,似乎有些憤怒:“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只娶我喜歡的女子。”
元春搖頭覺著有些好笑:“您是皇子,要為慕容家開枝散葉。只娶一個?皇後要被你氣暈過去。”
慕容綻忽而就冷下臉來:“難道我便只為母後活著嗎?”
元春忽而想起他跪在烈日下蕭瑟的身影,語氣便不由自主柔和下來:“那臣便祝殿下您得償所願罷。”
她隱在陰影揚起的臉顯得溫柔,瓷白的面板在鬥室中有著瑩瑩潤澤。他本是低著頭瞧她,這會子卻發現兩人又離得那樣近,近到可以從她明澈的眼眸裡看見自己的倒影。
“真心祝我?”他低聲問。
“真心祝您。”他的聲音裡有莫名的暗潮湧動,讓她忽而心停跳了一拍,“您有中意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