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公主靈卻似沒在意一般,又抬眼看向天井,“我也經歷過,也被人揹叛過,所以知道人不可盡信,可是,我從心裡總覺得戚將軍是值得信任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有時候選擇相信也是選擇可以單純地活著,我如同我選擇在第二次見你的時候就去相信你。”
“嗯…”,參磊略略低下頭,他面具下的唇角在微微抽搐,“將軍的吩咐是無論如何都要護公主周全,那麼,無論如何,下官必定拼死護住公主周全。”
話音剛落,從天井上方徐徐掛下一條帶有櫻穗的繩子,然後清脆的一聲鈴鐺聲響徹整個溶洞,在靜謐的山中,尤其顯眼。
參磊幾乎一瞬間起身,警覺地朝天井上端詳了片刻後,輕輕地帶有某種規律地拉了幾下繩子。
而後天井上面便是嘈雜聲一片,“是公主,是公主,公主在裡面!快下去請公主出洞。”
參磊怔怔地站了片刻,終於恭敬而標準地行了一個軍禮,“公主,這麼多天您受苦了,如今終於可以出去了,戚將軍總算沒有辜負公主的信任,下官也一定會鞠躬盡瘁,不會辜負公主您的信任!”
公主靈望向參磊,微微一笑,“是啊,終於還是要出去了。”
……
多日不見,出洞的第一眼便是戚沐辰耀眼依舊的臉,從高昂著頸部的駿馬上一躍而下,伸手把手中摩挲得溫熱的白玉鏤空球遞給靈兒,順勢貼近靈兒的耳朵,
“興國不日便會求聖朝以予澈為質子,入住興國行宮中,如此,便可完成第一步,待得予澈在興國安置妥當徹底脫離聖朝的控制時,或光復興國或求娶聯姻,怎樣就都好辦了。”
公主靈抬眼看著戚沐辰一臉的勝券在握,“所以藉助這次遇襲,你便聲東擊西,順利潛到了興國?可興國視你為死敵,如此也太冒險了吧?”
戚沐辰莞爾一笑,“所有的目光都公主靈遇襲的荒山野嶺這兒,誰又會知道我會回去興國?再說,對接的是我腹臣,直到我從興國出來,也沒有漏出半點風聲。”
靈兒點點頭,心底的信任更多了幾分,所有為難的事情到了他那兒總會被雲淡風輕地解決掉,“謝謝你。”
戚沐辰輕輕舒了一口氣,彷彿解決了一直困擾在他心頭的難事,“另外,藉助這次襲擊,鳳平的李朝遺臣一個不留,全部料理了,以後便能更安心些。”
公主靈秀眉一挑,“所以,這次襲擊是李朝遺臣主謀?還是,清堂的那位?”
戚沐辰眼角微微一跳,微笑如常,“清堂的那位已經沒了。”
“沒了?”,公主靈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極力在戚沐辰的臉上逡巡著,希望可以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什麼,“你是說,她…死了?”
戚沐辰毫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靈兒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一定要用語言來勉強形容便是一種空洞的感覺,彷彿自己一直以來記恨的載體,一個一直存在於自己內心的假想敵,在還未受到來自自己的報復時便已經消失了,空留下自己多年的憋屈和憤懣,有著遺憾和錯失後的寂寥,
“她可已經大殮?死者為大,我想親自去弔唁。”
戚沐辰面露難色,“那恐怕有些難度,我自鳳平出來的前夕,她的棺槨便已經被鳳平王送回了母族,經過這次對李朝遺臣的敲打,梔的母族對他們這位昔日的貴人諱莫如深,恐怕來不及有個體面的葬禮就已經入族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