檳兒此時正捧了蠟燭進殿門,還沒等到靠近小桌就已經僵直在原地,燭芯的火苗熔化著頂端的蠟,化成油順著燭身滴落在她的指腹上,燙得她輕輕一顫。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靈兒坐直了身子,也不避諱檳兒的眼睛,手持著早已通紅的烏青簪,“檳兒,你告訴我,什麼時候的事情?”
靈兒手邊的蠟燭幾乎要燃盡,燭火在瀕臨燃盡時的抖動,使得檳兒的影子顫抖搖曳,彷彿是她的一顆狂跳的心。
“小姐…”,檳兒噗通一聲跪下,“檳兒自知罪孽深重,無顏請求小姐原諒。”
一字一句,剜心的疼痛,靈兒遏制住想要顫抖的聲音,“是誰?”
“是李國杖大人。”
靈兒皺了皺眉頭,果然是國杖一族,“什麼時候?”
檳兒兩行淚水同時落下,聲音中有著自責,間或還混雜著解脫,“奴婢就是自小由李府選送入右相府,陪伴小姐一起長大的。”
靈兒極盡失望和恐懼,國杖這盤棋,當真下得好大,讓她從記事開始,就已經與自己背道而馳,“你,你怎麼可以!”
檳兒輕輕搖了搖頭,她又怎麼會願意,但凡一出手,斷的不僅僅是她與靈兒的情誼,更是她與羽結下半生的緣分,
“奴婢心裡也不願意,但奴婢的母親受制於李府,奴婢若不幹事,奴婢的母親就會死!”
自古忠孝難兩全,靈兒無奈之下搖了搖頭,“世人都以為和親公主已經死了,你在聖朝安穩度日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害我?”
檳兒的下唇輕輕顫抖,“小姐!羽結派人去右相府時被人盯了梢,那些人順藤摸瓜便知道了這裡的一切,沒過多久讓我找到你並殺了你的信件便來了。”
“可我在這聖朝宮中,勉勉強強是個縣主,你若是剛剛真殺了我,又何以能輕易脫身?”
檳兒瞄了眼已經涼掉的藥,裡面被她摻了足量的劇毒,無色無味。
她摻了足足的分量,生怕她的那根簪子會驗不出著毒來,
“我本不想殺你的!本想著讓七皇子疑你,然後順水推舟把你送去東洋一輩子不回來也就罷了,至少你不會丟了性命。可誰知,七皇子竟親自來找你,你與他說的話,我全都聽到了。”
檳兒雙目頹然,羽結可以為了她連性命也不願要了,那自己的存在再也沒有半點意義,不出手,母親族人就性命不保,出了手,她便會讓羽結傷心。
她不想讓羽結傷心,哪怕他心裡的那個人永遠是鳳靈兒。
所以,她給了簪子,吩咐她每一份入口的東西都要驗毒,又下了足份的毒藥…她想離開了,以一種徹底割裂的方式離開,她聲若洪鐘,以最殘忍的方式成就最傷感的離別,
“你若不離開,我就必須要出手了結了你,自然,我也不會苟活!這正是李府想要的。”
靈兒失望透頂,渾身都在顫抖,“你!告訴我,除了這件事,你究竟還做過什麼?”
檳兒不再逃避靈兒的眼神,直直地看著她,“出了鳳平後的一切通風報信,一切不利於你的事情通通與我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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