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敬?”
高俅氣哼哼的,“你還有你手底下這些泥腿子……何止是失敬,根本就是大不敬!老朽今日可是奉了道君太上皇帝的口諭過來領人的!”
今天這老貨其實就是去趙佶那邊討了個口頭上的准許,來軍營這裡領一些士兵,去給自己新買的一塊地上修建一個新房子的。
正史中,這位千年前的足球界巨星,除了在軍中大搞足球賽事來訓練士兵之外,還讓禁軍將士們給整個京城的權貴當泥工瓦匠,順便賺點生活費。
《靖康要錄》載:“高俅身總軍政,而侵奪軍營,以廣私第,多佔禁軍,以充力役……凡私家修造磚瓦、泥土之類,盡出軍營諸軍……朝廷不免屈已夷狄,實俅恃寵營私所致”。
“什麼?”
陳規一愣,“奉了太……咳咳!既然是奉了道君太上皇帝的口諭,不知高相公可有軍符調令?”
“軍符調令?我就借點人還需要什麼軍符調令,你莫是在說笑……”
高俅以前在統御禁軍的時候,隨便找一些軍中的人去做一些營造的功績,哪裡還需要什麼軍符調令?!
“這……若閣下沒有調令,這軍中士兵不得輕易出營!還請見諒……”
“你說什麼……”
高俅瞪大了眼睛,失聲笑道:“你不要命了嗎?我可是奉了太上皇帝的口諭來的……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在下自然清楚,但軍政院頒發的軍規軍紀如此,在下在其位,自當盡忠職守,豈能隨隨便便就讓閣下將軍中將士調走?”
“你……”
時年已七十出頭的高俅顯然領悟到了孔夫子的“從心所欲”,當場大笑起來。
“有趣,有趣!太有趣了……今日這禁軍還真是新人新氣象啊,居然連太上皇帝的話都不算話了……不錯,不錯!”
這老逼崽子笑了很久,最終收斂了笑容,森然道:“但今天老朽奉了道君太上皇帝的口諭,一定要從你這裡把人領走……你覺得你能攔得住我嗎?”
說著,高俅竟然抬腳就往前走,一副要強闖軍營的態勢。
“等等!”
陳規連忙伸手一攔,十分誠懇地勸道:“在下已經將此事,透過軍訊傳遞給了前線的大統領,閣下何不等大統領的回信……”
儘管剛來禁軍中沒多久,但那軍政院頒佈的軍制軍規軍紀他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若是這個老貨真的闖入營門,別說下面那些士兵了,就是他也一定要把腰間的劍抽出來,然後往死裡招呼……
反正當場生擒,回頭也是要弄死的,索性就乾脆點。
“回信?”
高俅一愣,難道是鄆王回來了,就在距離京師之外的不遠處?
“是的!”
“哼哼……要多久?我告訴你,道君太上皇帝的事情比天大,耽擱了你們都得掉腦袋……”
“快了,再等半個時辰左右……”
“半個時辰?”
“對,麻煩高相公等一下鄆王殿下的回信……”
陳規不卑不亢,睜著眼睛說瞎話。
此時的趙楷可在遠在河洛之地以北的高平,距此至少也有五百里的路程,就算禁軍新設立的傳訊系統再快,從那邊回來至少也需要一個時辰,更何況他來這裡之前發出的緊急密信,肯定也還沒送到趙楷手中。
若真站在這裡等,他們起碼得等個兩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唉,也沒辦法,陳規實在沒想到自己剛剛那句話重點其實是鄆王殿下,而不是什麼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