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想和我練練?新軍法倒是不禁這個,甚至還有傷亡指標,你要試試嘛?”
言語間,荊超煞氣森然,眼神更是變得十分危險,明顯是起了殺機。
軍中諸將看得心下一跳。
雖說李淬這貨一直都說話不過腦子,把許多人私下探討的內容這麼堂而皇之的說出來,但也不至於殺人吧?
“夠了!”
頭髮黑灰相間的宗澤喝了一句,轉頭吧把李淬這貨痛罵了一頓,讓他戰後自行找軍法處領罰,然後轉頭看向了荊超——
“你既然知道軍中擅自動手不對的,那就得認罰!”
“是!”
荊超倒也光棍,認得乾脆。
說著,宗澤轉頭看向邊上的一位軍中文職,“按照新軍規,這小……他應該領什麼處罰?”
“額……”
這名文職官吏連忙翻開那本荊超從京城帶過來的新軍規,但還沒等他給出答案,那邊的荊超便淡淡地說道:“打架鬥毆情節嚴重造成惡劣影響者,降職處分,記小過一次,情節較輕無造成惡劣影響的,處五十斤負重十里急行軍!”
“……”
宗澤軍中諸將聽得一愣一愣的,這軍規還挺別緻。
“還有……”
荊超衝那位拿著新軍規小手冊的文職小官點點頭,“你可以看看非議、誹謗同僚或上官,該如何處置……”
處罰內容和剛剛那個私自打架鬥毆差不多,情節輕的也是五十斤負重十里急行軍,但上限卻很高,若惡劣影響至動搖軍心的,可以直接處死,以正視聽。
李淬在那邊臉都白了,有些心驚膽戰地看著自家宗帥,生怕這位老帥為了討好那位鄆王,現在就把自己拖出去砍了。
好在宗澤不是這樣的人,只是又瞪了這貨一眼,結束了這一小插曲。
這些日子,這位老帥也閱讀了這部新頒佈的軍法軍規幾遍,覺得鄆王挺會玩的,就是有些兒戲了,但只要不會影響自己領軍作戰,他也什麼心思去牴觸這個。
“好了……”
這位鬚眉皆白,卻聲音洪亮的老者無奈擺擺手,“既然大家都來了,乾脆我們現在就來議一議,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軍中將帥開始商議接下來的作戰計劃。
幾日前,荊超帶來的可不只是軍政院的軍令,還有京城方面的許多訊息,甚至連這幾個月的汴梁日報都帶了過來。
這份報紙上的內容,看的軍中諸將振奮不已,特別是軍令上任命宗澤為河東兵馬元帥,讓他終於有權力能調配地方軍隊。
但就算這樣,面對宗澤的軍令,左近的北道總管趙野、知興仁府曾懋這兩人依舊各種推諉,不動如山。
也就是河東北路宣撫使範訥因為距離太近,很衰地被突然登門的宗澤逮了個正著,被強行義不容辭地加入宗澤軍中,跟著南下了。
天憐可見,範訥之所以舉起義旗,聚攏民間的一呼百應的義軍,是怕這幫地方上聚到一起的“英雄好漢們”沒踏上南下勤王的征程,反而在地方上搞事情……
其實,若非金軍南下,大宋河北、河東這些地方上不斷冒出來的義軍遲早爆發,成為這個朝廷的心腹大患,某種意義上來說,金軍的南下轉移了大宋國內的階級矛盾。
這段日子,宗澤將鄆王趙楷釋出在汴梁日報上的每篇文章反反覆覆的讀,時不時地叫來荊超,各種詢問,還會與軍中將領們研究鄆王提出來的許多很有意思的戰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