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斷醫生很快離開。
“說了你是什麼問題嗎?”他問。
“還不知道。我低燒應該有段時間了,但誰沒事會整天給自己量體溫啊?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開始的。”奧黛麗不很在意,“也許就是因為連著半年都在開演唱會,白天還有其他工作,我太累了,我需要休息。”
基努立即內疚的說:“抱歉,我也沒有發現。”
“這跟你沒什麼關系,我自己都沒有覺察,你也不能。”大概是小睡了一會兒,她又沒那麼冷酷了,神情有些和緩。
護士推了她去做檢查。
愛德華·諾頓晚上8點多又來了紐約大學醫學中心。
奧黛麗與基努都不在病房裡,阿歷克斯也不在。
問了護士站的護士,說奧黛麗去兒童病房了。
愛德華先是有點詫異,隨即明白過來,她是去給小病友們送愛心了。
他問了兒童病房在哪兒,很快過去。
兒童住院部有寬敞的兒童遊戲室,大概有3、40個年齡不等的小病人,大部分都坐在輪椅上,圍成一圈。奧黛麗也坐在輪椅上,穿著病號服,基努在她身後坐著,懷裡抱著一把吉他。
奧黛麗在唱聖誕歌。
是呢,今天聖誕夜呢。
孩子們、護士們、家長們都聽的很入神。聖誕夜還得待在醫院是挺糟糕的,但能聽到大明星專門為他們唱的聖誕歌,好像又不是那麼糟糕了。
每個孩子的腿上都放著一個包裝的漂漂亮亮的盒子,有的孩子性急,已經拆開了,大多是些玩具。
奧黛麗唱了幾首歌之後,一個護士出來,說奧黛麗也是病人,不能太累了,接下來是誰想表演節目呢。
基努放下吉他,推了奧黛麗離開兒童遊戲室。
愛德華正要走過去,一個30多歲的女人沖到她面前,激動的對她說了些什麼。
基努聽了,微微蹙眉。
奧黛麗先是有點被驚嚇到,但很快就一臉平靜。
一直在門邊的阿歷克斯頗為緊張的快步走過去,奧黛麗對他做了個手勢,他停下了。
奧黛麗對那個女人說了幾句話,那個女人激動的手足無措,然後哭著走開了。
“埃迪,”奧黛麗很快到了他面前,仰頭看他,“你拍了阿妮婭的照片嗎?”
“拍了。”愛德華從斜背的帆布包裡拿出相機,“她睡著的時候拍的。”
他們回了她的病房,奧黛麗一路都在看照片,“小孩子可真小啊!我都不敢抱她,好怕弄疼她。”她琢磨了一下,她好像還真的對阿妮婭沒有什麼太濃厚的愛,但也不會像對別人的孩子那樣冷漠,大概並不比對梅朵和艾娃更好:喜歡,但不是愛到肯為她付出一切。
所謂“母愛”這種感情,她也研究了好一陣子,社會學家說,“母愛”並不是女性必備,警察局的案例中多得是親生母親殺死親生子女的惡性事件,兒童因為沒有反抗能力,更是被加害的大多數。所謂“懷胎十月怎能不愛”在這些母親來說是不存在的。
她呢?她自省,她對小印第安納的喜愛實際也很流於表面,倒是辛西婭,完全表現出一個賢妻良母的素質,傑昆對他的婚後生活可以說是很滿意了。
她有些恍惚:基努中午說的話,聽上去是很想跟她結婚的,只是因為她說了不想結婚,才剋制住不提。大部分時候,基努這個人是非常剋制的,似乎沒有什麼強烈的慾望,也可能是因為他想要的一切得到都太容易了,所以反而不怎麼會去努力爭取。這種性情在他們交往的過程中變成了障礙:他不會爭取,她就離開了。
即使現在,基努跟愛德華也還是極為不同的兩種人:愛德華就很懂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一旦發現她的感情偏向基努,就會努力糾正她;而基努呢,仍然是不會太積極。
“性格決定命運”還真是沒說錯。
她還在想來想去,基努已經將她抱上病床,她都沒想到要反對“我自己能行”。
“你看,這是阿妮婭,我的女兒。”她沖著基努燦爛的微笑,“你瞧,她多可愛!”
這情景不能更奇怪了。
愛德華·諾頓不知道是不是該同情基努。
問題是,他的待遇也沒好在哪兒。
她可真是善變,又能平靜冷酷的用陳述句來反複捅刀。
他想起本·阿弗萊克說的,奧黛麗就是個“itte onster”,可真是形容得太貼切了!
作者有話要說: 東食西宿一點問題也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