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她都不耐煩聽他說,也不再跟他討論問題。他們之間的關系退化到差不多剛認識的階段,有時候還不如。愛德華深切感到如果不是因為他還有“丈夫”這個身份,她可能根本都不會看他一眼。
他無比的痛苦。
她變成一個冷漠的怪物,渾身冰冷。
她不怎麼對他笑,也不怎麼跟他說話,有時候兩個人明明在同一個房間裡,她都能做到對他視而不見。
她再也不喊他“埃迪哥哥”。
總是用冷冰冰的眼光看他,他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們連親吻都不再有。
辛西婭也不知道她怎麼了。這種事哪怕親如姐姐也沒辦法做什麼,她不願問奧黛麗,她相信奧黛麗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也覺得奧黛麗的婚姻維持不了多久了,甚至她覺得到時候需要安慰的不是她的妹妹,而是埃迪。
那一天來的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早。
愛德華·諾頓本來以為她就是要提出離婚,也會等到能站起來的時候,但她真的做什麼都堅決果斷,7月15日的上午,她接了一個電話,打了一個電話,然後找到他,說:“埃迪,我要搬出去。”
他放下手裡的劇本,“什麼時候?”竟然能平靜如斯。
“今天。”
“搬去哪邊?”
“三個街區外。”是她自己的舊居。
他看著她,心裡又冷又熱,又酸又痛,“還回來嗎?”
“不知道。先分居吧。不對,你知道嗎?剛才坎貝爾先生打電話給我,說我跟詹森的婚姻證書無效,跟你的婚姻證書也無效。”
愛德華反而沒什麼驚訝的了。一顆心已經麻木,就無所謂再多插上幾刀了。
她捂住眼睛,“埃迪,我好像是個很糟糕的人呢。”
“你不是。”他走過去,蹲下來,有些詫異,“你怎麼哭了?噓噓——別哭。baby,如果跟我在一起讓你這麼不快樂,那就離開我。你應該過的幸福。我嘗試過,想讓你幸福,可是我好像失敗了。”
他輕輕拉下她的手,手指輕拭她眼淚,“你一哭,我就慌了。我可能就不會讓你走了。婚姻無效不算什麼糟糕的事情,我敢肯定一定有比這個更糟糕的事情。只是,很可惜,我就不再是你的husband,你也不再是我的ife。”想想真的很諷刺呢。
他雙手捧著她的小臉,溫柔的吻她。纏綿輕柔的吻。
從那天在醫院裡看到基努吻她,他們就再也沒有親吻過。
那一刻他妒忌得要命。
他不願她跟其他任何男人親吻,他對她有無法言說的強烈之極的獨佔欲,一想到她喜歡基努超過喜歡他,他就想發怒,但他不能,不能發怒,也不能讓奧黛麗發現他對基努懷有的敵意和惡意。他想他在她心裡是完美的,是個足夠“好”的男人,但可能這種做法也不太對。
她是什麼樣的人?
他早就有覺悟:她冷酷、自私、虛榮、絕情,她的性情絕對稱不上好在哪兒,複雜,又單純,我行我素,而她還居然很受歡迎!所以根本就不要試圖成為一個完美的人,因為“完美”是虛假的,沒有人能完美。從這個方面想,他可能是做得太好了,以至於不知怎麼就被她發現了,然後就被她嫌棄了。
他吻了她很久,她雖然沒有熱切的回應,但也沒有拒絕他。
愛德華推她回到臥室,幫她把保險箱裡的東西都拿出來。
現金留了一半給他;金條也留了一半給他;法律檔案全都拿走;其他東西也都拿走,包括事故之前訂做的半寶石首飾,賬單是愛德華支付的,很漂亮的首飾,她還沒怎麼戴過。
“要我送你過去嗎?”他輕聲問。
她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