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另一重幽黑虛境之中,步錦笙忽而回神,轉過頭來一瞧,身後是一位長相莞爾的女子,那女子生的清若芙蓉,只是仔細一瞧,面如白紙,嘴唇滴血,嫵媚又太過瘮人。
有過兩次地府經驗的步錦笙,大腦一瞬間便做出了反應。
這女子一瞧便是地府的鬼魂。
當此時,步錦笙眼中無故浮現一場苦命鴛鴦戲份。
那女子一雙眸子顧盼生輝,眉間似喜似愁的立在樹下,像是等待正要赴約之人。
遠遠的,便瞧見有一氣派男子錦衣華服奔她而來,眉間盡是喜色氾濫。
女子瞧見其人,半分憂愁之色立刻消散,緊步上前聽那人撞了個思念滿懷。
“夫君,夫君,一別經年,如今,你可安好?”
此時,步錦笙才瞧清那來者,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她有過一面之緣的秦廣王。
見狀,步錦笙眉心一蹙,不進覺得眼前這場景又瘮人有奇怪來。
好端端的,她怎麼就進入秦廣王的春夢裡了,奇了怪了!
心中正憤憤吐槽著,眼前那一男一女又有了動作。
只是原本喜色氾濫的秦廣王,在瞧見他那夫人時,兩隻紅的能滴血的眼珠子,竟漸漸攢動著,連他指尖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他夫人抽了抽嘴角,沒眼裡卻不見絲毫憂愁來,只是一如方才般笑意闌珊,“夫君,這麼多年,你在我心裡的樣子竟絲毫未變,可見你這些年過得是不錯的。”
步錦笙不知道為什麼,總能聽出幾分醋意來。
看這樣子,這是女的走了許多年,男的相貌一如從前年輕瀟灑,竟絲毫未變,可見,他並沒有因自己離去而傷情。
只是,那女子雖說的酸澀,可眼角眉梢處處流露出來的,盡是笑意闌珊,可滿懷期待。
秦廣王仍舊是沒有答話,他合上眼睛,簌簌的睫羽也被打溼了一層。
良久,在那女子舒心的笑意裡,他才緩緩抬起手,盈盈握住那女子手心。
只是這盈盈一握,卻似裝載著無數沉重過來。
二人手心相交之間,總像是隔著層不見蹤跡的結界,看似近在咫尺之人,卻又像生死兩相忘。
半晌,秦廣王才哽咽喃喃道:“夫人……夫人……”
看至此,步錦笙心情難免跟著沉重起來。
眼前之事亦真亦假,真真假假,總覺得似那秦廣王夢境,又似他設下的圈套。
她復又瞧著二人,那二人組合十分怪異,一人滿臉含笑,春風明媚。另一人兩眼含情脈脈,熱淚盈眶。
看似恩愛的兩個人卻是在跨越兩個時空,隔著千百年相愛。
“夫君,你我何時能去人間走一遭,聽聞人間百態,最是有趣。”
聞言,秦廣王一怔,連忙回絕:“不可,夫人。你莫要忘了,莫要忘了我們同人間約定,千萬不要去人間。”
“夫君……”那女子道,“夫君,你我二人偷偷摸摸趁七月七日地府大門敞開,去人間走上一遭,趕在天亮之前回到地府,定然是無人發覺的。”